六十八 大元肅州路也可達魯花赤世襲之碑(1 / 1)

六十八

大元肅州路也可達魯花赤世襲之碑

大元肅州路也可達魯花赤世襲之碑拓片(局部)

民國學者張維曾作《隴右金石錄》,書中提到“酒泉東門有方石柱……刻有蒙古文多行”,1943年西北科學考察團成員向達也在酒泉的東門門洞內發現了這一石柱。1962年,酒泉市區擴建,此石從門洞中拆出,自此得見全貌。1976年,白濱和史金波兩位學者在酒泉市文化館發現了這一石柱,報道了具體情況,確認其為大元肅州路也可達魯花赤世襲之碑,簡稱肅州碑,且判定其上刻寫的是漢文和回鶻文。其時,此碑被一分為二,呈兩長方體石柱狀,無碑額留存,碑身高2.36米,寬0.91米,碑陽刻有24行漢文,每行字數不等;碑陰刻有32行回鶻文。此碑由於被破解為石柱,所以文字有缺損。碑陰因長期暴露在外,回鶻文內容已經難以辨認,所幸碑陽的漢文內容可辨認的較多。

碑名中的“肅州”,即元世祖至元七年(公元1270年)設置肅州路(治所為今酒泉)總管府,“也可達魯花赤”則是蒙古語的譯音,“也可”是“大”的意思,“達魯花赤”則是“長官”“鎮守官”的意思。石碑上雖殘餘立碑時間,卻已經漫漶不清,不過學者們還是憑借紮實的文史知識,推出立碑時間當為元順帝至正二十一年(公元1

361年),此時已經是元朝末年。

立碑者名善居,在元順帝時曾任多個官職,頗有政績,後解職歸家也謹遵孝道,設立這通石碑便是為了追念其先祖的功勞,但其中重點記載的是其父和善居本人的事跡。

這通石碑雖是為了歌頌功德而立,卻頗具史料價值,其內容涉及了成吉思汗討伐西夏攻占肅州的事跡,還記載了元朝時期黨項人在河西的活動情況。黨項作為西夏民族之一,已經不複存在,但其消亡過程頗值得討論。碑中就提到西夏滅亡以後,河西、隴右一帶的黨項人有一小部分前往內地為官,還有一部分被征入軍隊,散布各地戍守,大部分還居於西夏故地。這是我們了解元代黨項人生活情況的重要史料。元政府為了更好地統治各族,仍用當地黨項人治理本族。但是在漫長的曆史過程中,各地的黨項人與其他民族如漢族、蒙古族的交流也日益緊密,最終融合。而碑文中采用的回鶻文也是各民族交往交流交融的見證。曆史上曾有回鶻的一支遷往河西走廊,黨項和回鶻都曾被吐蕃役屬,也都與後唐市馬,西夏建立後,治下也有許多回鶻人,因此回鶻文和西夏文均得通用,兩個民族間的交流也非常緊密。

這通石碑雖然立於元末,但是未見有明清人著錄,學者結合酒泉地方誌等各類史料推測,其在明代洪武年間就被砌築在東門

門洞內,石碑暴露在外的一側刻寫的又是回鶻文,不容易被辨認,所以長久地未被發現。機緣巧合之下,這段民族交往的史料才得以重見天日。

參考文獻

[1]白濱、史金波:《〈大元肅州路也可達魯花赤世襲之碑〉考釋——論元代黨項人在河西的活動》,《民族研究》1979年第1期。

[2]胡小鵬:《元朝統治下的西夏故地》,《西北師大學報》(社會科學版)2000年第6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