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所長靜靜地聽著,見張學力反問他,在外衣口袋裏摸索半天掏出根煙來點上後才回答道:“你說李鄉長搞特殊開小夥的事我也有所耳聞,另外那事雖是你的一麵之詞但我也相信,因為當時我們在部隊時他李躍才愛慕胥大姐的事是眾所周知的,但這些事組織都沒追究,怎麼聽你說著卻是罪有應得呢?”
張學力又是標誌性的咧嘴一笑,眼睛卻直直地瞪著陳所長手裏的香煙,陳所長見狀後猛吸了兩口,有點不舍地遞到他麵前,張學力馬上接過狠抽了幾口,才接話道:“這個嘛,他愛慕胥義瓊不該死、侵犯她也不該死,該死的是他是在胥義瓊被陰魂纏身神誌混亂時侵犯她,被那些客死他鄉的兵油子鬼盯上該不該死就難說了;他奢侈開小夥不該死,可他連人家過年敬祖宗獻飯的夥食都搶先下肚,讓大家不僅活人受餓、連死人都吃不飽,這可就是惹了陰陽眾怒呀!你說他李躍才是不是罪有應得?”
陳所長看張學力說一句抽一口煙,那香煙已被他叭嗒得隻剩一指節了,趕緊搶了過來用指甲輕輕銜著往嘴上送,直到快燙到嘴唇了才放進煙灰缸杵熄,又把剩下的一小點煙頭收集進一個小盒子後,才開口說道:“你說的我是不懂的,可以說完全是胡言亂語,依你的說法,那縣裏來的幹事也是該死的,原因你肯定也有一大通,但我可不想聽了。張學力,你記住,我相信你是不該死的,也相信你說的那些隻有你才知道的狗屁道理,但組織是講科學講文化講事實的,我不敢給你亂定罪名,押送縣裏處理是我唯一的辦法了。”看張學力一幅無所謂的神態,陳所長接著道:“今天無故死了兩個領導,你本事這麼大,你倒教教我該怎樣跟上級交待?”
張學力一笑:“那好說,陳所長是明理之人,今生雖波折難免卻也是因時所定,但一生肯定是個富貴命,嗬嗬、嗬嗬,送縣裏好、送縣裏好呀,我同意!”
那邊陳所長卻一拍桌子:“少他娘拐彎,我問你現在領導死了我怎麼交待,你張學力槍打不死,可我姓陳的卻是打得死的呀!你知不知道,上級追究下來如果有交待不清,我和隊員們也是要吃槍子的。”看陳所長是真急了,張學力過去道:“不怕,你把今天在場的人全部叫來,記住,是全部。”
陳所長照辦,幾分鍾後辦公室就擠滿了人,全是今天一起押送張學力去三台山刑場的某所隊員。張學力看人都到了,走過去一一和他們握了握手,最後還一本正經地和陳所長也握了一下,然後才大聲道:“今天各位聽從李鄉長和縣裏王幹事的安排,到三台山去審我,那李鄉長與王幹事意見不合,雙方突然拔槍相鬥結果雙雙死在對方槍眼之下,各位是親眼看見的。對嗎?”
在場的所有人自從和他握手過後,都覺一陣恍惚,突然之間對今天的事就恍若隔世,聽張學力這麼一說,好像才反應過來,有兩人也就輕輕地“嗯”了一下。
張學力見狀,趁大家都有點呆滯之際,又繼續說道:“今天本來重點是審我,可王幹事卻突然叫嚷李鄉長應該承擔全部責任,李鄉長不服才爭吵起來,後來打起來時,王幹事抓住你們的隊員做人質,李鄉長為了相救情急之下開槍打了他,卻不想自己也不幸中彈身亡。”
聽他這麼一說,所有隊員突然清醒了,連陳所長也如剛睡醒一般,他一拍腦門後,吩咐隊員:“還不趕緊押上張學力,我們趕去縣裏,今天出了這事,要如實向上級彙報。”
隊員們立即按陳所長的安排,忙活押送張學力的工作。對於大家怎麼突然在陳所長辦公室聽張學力講話,大家都有點莫名其妙,因為包括陳所長自己,今天的經曆在記憶裏就隻剩下張學力所說的那一幕,真實的經曆卻猶如夢中,隻今後偶爾才會在腦海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