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章 詐屍(3 / 3)

宋大庸卻未等胥先生轉身,急急說道:“老師,回魂湯我可以做,兩個小年輕是做不來的,至於那殺神壇,我沒來沒做過呀!”

胥先生一愣,從懷中又掏出一道藍符遞給宋大庸,沉重的臉色又增添一絲愁意,說道:“兩道回魂符,可三魂盡喚回了!你盡管交給你那弟子。殺神壇你沒開過也無幹係,按你道家傳承盡力就是。”

宋大庸不敢再遲疑,將兩道藍符交給一個弟子,吩咐一句“喚魂咒後將其化水,水成後凡觸摸過屍體和棺材的每人一小口馬上飲用!”,自己趕緊從隨身布袋裏拿出一對銅鑔,來到香案前一個躬身,鑔聲伴隨“道家後生有請太上老君三清歸位,五路神仙下界執法咿——呀——,玉真臨尚三十三天法旨……”的聲音開始回蕩。

兩個弟子也趕緊叫人端來一大盆水,藍符一點化入水中,分坐在水盆兩邊各比了手訣就閉目低呤著咒語。

鄉親們依舊大氣也不敢出地看著,胥先生倒安靜了下來,手拿最後一道銀符站在棺前緩緩踏步……

時間仿佛凝固一般,鄉親們大氣都不敢出一口,他們剛才已經喝下了兩個陰陽先生化的“回魂湯”,但現場胥先生那莊重的姿勢及宋大庸不斷的吟唱及鑔聲都透著一股壓抑的氣氛。太陽漸漸升高,但一股烏黑的雲朵不知何時已凝聚上空並慢慢向日頭靠近……

“啊嗚——”當太陽被烏雲全部蓋住時,一聲吼叫再次震響山穀,眾人眼前一閃,棺材裏已經死了的胡世勇突然直挺挺地躍出,伴隨的是鄉親們再一次的慌亂和“媽呀!”的叫聲!

死人胡世勇真的起來了,就站在自己剛才躺著的棺材旁麵向鄉親們:穿著入殮時的壽衣,臉色蒼白,雙目泛著一絲綠光,脖子右邊一道那裏觸目驚心的刀痕,傷口周圍還有已經變黑了的血紋。他站在那裏,左手扶著頭的左邊慢慢轉動身子打量周遭,那顆頭顱跟隨身子轉動著,似乎隨時會掉落一般。

但還未待他看完,已繞走到棺材另一麵的胥先生大喝一聲“罰”,香案前的宋大庸雙鑔一合也一聲大喝:“雷!”,同時右手鑔蓋左手鑔上後一個手訣自頭頂直指胡世勇,那朵遮住太陽的烏雲突然一道細細的閃電直落下來打在胡世勇頭上。

“轟——”“咿——”!電光落下後,天空的一陣雷聲和胡世勇的一聲尖叫混雜在一起,那胡世勇頭上包的黑布頭帕已被閃電擊起一道青煙。但他仍舊完好無損地站在那,並大張著嘴一聲嚎叫。

宋大庸右手拿過鑔來又是雙手“喳”一合鑔,這次左手銅鑔蓋在了右手鑔上,左手一個手訣指向烏雲。卻不想那胡世勇未等宋大庸再有動作便尖叫著一躍,倏一下就向他撲去……

鄉親們自喝了那回魂湯後,雖說眼見此情均甚感壓抑和驚慌,但畢竟心裏鎮定了很多,也都沒有離去,此時見那胡世勇死而複起後又開始行動,均嚇得趕緊四散奔逃,隻有那張成義和年輕的兩個陰陽先生退了幾步後又觀察著眼前的情況。胡世勇直躍起兩米來高,左手依舊扶著頭顱,右手卻直接向宋大庸的脖子抓去……。但還未等他撲到,一直在棺材另一麵緩緩踏步的胥先生已先一步擋在了宋大庸身前,手裏捏著的一道銀符直接按在了胡世勇身著壽衣的胸前上。宋大庸被胥先生手一擋,踉蹌中左手手訣自上而下,此時嘴裏才又喊出了一聲“雷”字。

這些都是火石電光之間的事,那胡世勇被胥先生一道銀符貼在胸前後往地上一頓,停站在胥先生麵前,與此同時天上另一道閃電隨著宋大庸的喊聲和手勢落了下來,打在胡世勇的腳邊,把還算堅實的泥地擊出了小臉盆大的一個坑,隨之傳來的雷聲也回蕩在山間。

胡世勇停止了尖叫,左手扶著的頭低下看著胸前那道銀符,此時銀符處正冒出一小縷黃煙。胥先生懷裏一掏,又是一道藍符貼在了胡世勇脖子的傷口上,這才轉身扶起已坐倒在地的宋大庸,口中連喚“辛苦、辛苦了!”

宋大庸站了起來,趕緊一輯道:“老師言重了,後輩學藝不精,剛才如不是老師相救,早已命喪這孽貨手裏了。”定神看那胡世勇,此時已呆站在那裏,胸前銀符伴隨黃煙正慢慢化掉,而脖子傷口處的藍符竟整張地漸漸溶入皮膚中。兩道符明顯都在逐漸消失,可又不一樣:銀符像是被點燃了一點點的焚化,而藍符則像水中糖片一樣消溶。一旁的兩個年輕陰陽先生和張成義見已無動靜,也大起膽子慢慢靠過來一看究竟,不過當看到那兩道符的變化後,三人卻都呆住了,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胥先生向宋大庸道:“剛才確是凶險無比,如非宋法師相助,我對這孽廝也是毫無辦法的。現在總算解了陰世戾氣,但他的死和生均有陽世緣由未解,此時卻是拿他無法,不過屍起咬熟這點倒是無須擔憂的了。”歎一聲氣後又道:“禍根遺下卻把傳承給斷了,這個世間的有些事情真不知從何說起呀!”。

宋大庸聞言後,不解地向胥先生問道:“老師的意思是除不了他、還是不能除他?”。

胥先生沒有說話,隻輕輕搖了搖頭。倒是其中一個年輕陰陽先生叫了起來:“師父,不好!他又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