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 1 章(2 / 3)

我需要空間,這是我的錯。

我呼了一口氣,強迫自己的肌肉放鬆。 十二個小時。

特雷弗對我笑了笑,當他拉著我的手,帶我回到日光浴室時,他的眼睛發熱。他把我拉到玻璃後麵,緊抱著我的屁股,在我耳邊低語:“你看起來美極了。”

但我又拉開了,給我們留了幾寸的空間。“你看起來也不錯。”

他長得很像他的父親,沙金色的頭發,窄窄的下巴,還有那種幾乎能讓任何人屈服的微笑。他也像克裏斯特一樣穿著,深藍色西裝、白襯衫、銀色領帶,看起來光彩照人。所以幹淨。如此完美。特雷弗做的每件事都在規定的範圍內。

“我不想讓你去子午線城,”他說,眯起眼睛看著我。“你不會有人在那裏的,麗卡。至少我和你一起在布朗大學,而諾亞在波士頓不到一個小時的路程。你的朋友就在附近。”

是的。關閉。

這就是為什麼我需要一些不同的東西。我從來不用離開身邊人的安全感。總有人——父母、特雷弗、我的朋友諾亞——在我跌倒的時候把我扶起來。甚至當我離開家去上大學,放棄了母親和克裏斯一家在身邊的舒適生活時,特雷弗仍然跟著我。然後,我的高中朋友們也在附近上大學。就好像一切都沒有改變。

我想惹點小麻煩。我想找點雨,找點能讓我的心髒再次跳動的東西,我想知道沒有人可以抓住是什麼感覺。

我曾試著向他解釋,但每次開口,都找不到合適的詞語。大聲說出來,聽起來自私、忘恩負義,但內心……

我需要知道我是用什麼做的。我需要知道,沒有了家族姓氏的庇護,沒有了別人的支持,沒有了特雷弗不斷的關照,我是否還有立足之處。如果我去了一個新的城市,和不認識我家人的新朋友在一起,他們甚至會給我一天的時間嗎?他們還會喜歡我嗎?

我在布朗大學和特雷弗在一起都不開心,盡管做出向前看的決定很艱難,也讓我周圍的人很失望,但這就是我想要的。

承認你是誰。

想起特雷弗哥哥的話,我的心怦怦直跳。我幾乎等不及了。再等十二個小時……

“不過話說回來,我想這也不是真的,對吧?”他問道,聲音裏帶著指責的語氣。“邁克爾是風暴隊的隊員,所以他現在離你很近。”

我蒙住眼睛,深吸一口氣,放下飲料。“人口超過200萬,我懷疑我不會經常碰到他。”

“除非你去找他。”

我雙臂交叉在胸前,盯著特雷弗的眼睛,不讓他參與到我的談話中來。

邁克爾·克裏斯特是特雷弗的哥哥。比他大一點,高一點,也更有威懾力。他們幾乎沒有任何相似之處,他們互相憎恨。從我記事起,特雷弗對他的嫉妒就一直存在。

邁克爾剛從西門大學畢業,幾乎一畢業就被NBA挖走了。他效力於NBA頂級球隊之一的子午線城市風暴隊,所以是的,我在城裏認識一個人。

不過,這對我有很多好處。邁克爾幾乎不看我一眼,當他和我說話的時候,他的語氣就像和一條狗說話一樣。我沒打算擋住他的去路。

不,我早就吸取教訓了。

反正在子午線城跟邁克爾一點關係都沒有。那裏離家更近,所以我可以更經常地去看我母親,但那裏也是特雷弗不願去的地方。他討厭大城市,更討厭他的弟弟。

“對不起。”特雷弗更溫和地說。他拉著我的手,把我拉了進去,一隻手又滑過我的後頸。“我就是愛你,我討厭這樣。我們屬於一起,莉香。一直都是我們。”

我們嗎? 不。

特雷弗並沒有讓我心跳加速到像坐過山車一樣。他不在我的夢裏,他也不是我醒來後第一個想到的人。

他也沒有纏著我。

我把頭發掖到耳後,注意到他的目光短暫地掠過我的脖子。他迅速移開目光,好像沒看見似的。我猜,傷疤讓我不夠完美。

“來吧,”他催促道,把額頭貼近我的額頭,抓住我的腰。“我對你很好,不是嗎?我很好,我永遠在你身邊。”

“特雷弗,”我爭辯道,試圖掙脫他的手。

但隨後他的嘴落到了我的嘴上,他的古龍水的香味燃燒著我的鼻孔,他的手臂摟住了我的腰。

我用拳頭抵住他的胸膛,用力推開他,把我的嘴扯開。

“特雷弗。”我低吼道。“停止。”

“我給你你需要的一切,”他反抗著,他的聲音變得憤怒起來,他一頭紮進了我的脖子。“你知道會是我們。”

“特雷弗!”我繃緊了手臂上的每一塊肌肉,緊貼著他的身體,終於把他推開了。他放下雙手,踉蹌後退了一步。

我立刻後退,雙手顫抖。

“莉香。”他伸手伸向我,但我硬起了脊梁,再次後退。

他放下手,搖了搖頭。“好吧,”他冷笑著咬牙說。“那就去上學吧。交新朋友,把這裏的一切都拋在腦後,但你的惡魔還是會跟著你。你逃不掉它們。”

他用手指梳理頭發,一邊盯著我,一邊整理領帶,繞過我走出了門口。

我盯著他身後的窗外,心中怒火中燒。這到底是什麼意思?沒有什麼東西能壓製我,也沒有什麼東西能讓我想要逃離。我隻想要自由。

我從門口往後退,再也回不去外麵了。我不想在克裏斯特太太兒子的派對上溜出去讓她失望,但我不想再在這裏度過最後的幾個小時。我想和媽媽在一起。

我轉過身,準備離開,但我抬頭一看,立刻停了下來。

我的胃一陣翻騰,無法呼吸。

大便。

邁克爾一路坐在日光浴室後麵的一張軟墊椅子上,他的眼睛緊盯著我,看起來出奇地平靜。

邁克爾。不友善的那個。對我不好的那個。

我的喉嚨變粗了,我想吞下去,但我動不了。我隻是呆呆地盯著,癱軟了。從我第一次走下來,他就一直在那兒嗎?從頭到尾?

他靠在沉重的扶手椅上,幾乎被黑暗和頭頂樹木的陰影籠罩著。一隻手放在大腿上方的籃球上,另一隻手放在扶手上,手指間掛著一個啤酒瓶的頸。

我的心開始砰砰直跳,痛得要命。他在做什麼?

他把奶瓶舉到唇邊,仍在注視著我,我瞬間垂下了眼睛,尷尬得臉頰發燙。

他和特雷弗看了整集。 該死的。

我再次抬起頭來,看到了他淺棕色的頭發,被設計成他應該出現在雜誌封麵上的樣子,還有他淡褐色的眼睛,總是看起來像帶著點點香料的蘋果酒。它們看起來比實際更黑,隱藏在陰影中,但它們在直眉下刺穿了我,向內傾斜,使他看起來和他一樣可怕。他那豐滿的嘴唇沒有露出一絲微笑,他那高大的身軀幾乎把他的椅子吞噬了。

他穿著黑色的褲子和黑色的西裝外套,白襯衫的領口是敞開的。沒有打領帶,因為和往常一樣,他想幹什麼就幹什麼。

這就是所有人能對邁克爾說的話。他是怎麼出現的。他的樣子。我覺得他的父母甚至不知道那雙眼睛後麵發生了什麼。

我看著他從椅子上站起來,把籃球扔到座位上,走過去時眼睛一直盯著我。

他越靠近我,他那六英尺四英寸的身高就顯得越高。邁克爾很瘦,但肌肉發達,他讓我覺得自己很渺小。在很多方麵。他看起來像是直向我走來,我眯起眼睛,打起精神,我的心在胸口砰砰直跳。

但他沒有停下來。

他走過時,他沐浴露的淡淡的味道擊中了我,我轉過頭,他一言不發地走出了日光浴室的大門,我的胸口隱隱痛。

我把嘴唇夾在牙縫裏,與眼睛裏的灼燒作鬥爭。

一天晚上,他注意到了我。三年前的一個晚上,邁克爾在我身上看到了某種特質,並喜歡上了它。就在這團火開始點燃,準備在火焰洪流中燃燒、分裂的時候,它折了。它把憤怒和熱量藏起來,控製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