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要三思啊!這……這,於理不合啊!”
“什麼合不合的?再多嘴,罰了你便是了!”鄭貴妃坐在車架上,不願與周德海多說。
周德海見她真的生氣了,也不敢再說什麼。隻這貴妃娘娘也不知觸了哪條神經,早上才剛跟各宮娘娘商量著皇上生辰,下午便急忙忙的招呼人往戶部去。
這**自古是不能幹政的,更別說青天白日的見什麼官員了,鄭貴妃也不知唱的哪一出。周德海為了自己的地位不得不開口勸誡,倒討了個罵,瞧著一旁小太監似有幸災樂禍的表情,周德海從鼻子裏哼出一個音節,心說,我可記下了,落井下石是吧?等著,有你好瞧的!
“鄭貴妃駕到!!”
戶部的小房子因為這一嗓子,瞬間冷靜了下來,本來各自忙碌地官員,全部看著門外。多數以為自己折子看多了,白日了出了幻覺。
也不知是誰起先帶了頭,跪下參禮,“微臣參見貴妃娘娘。”
剩下的官員,一個接一個的倒頭下跪。縱沒有貴妃來過戶部,該有的禮節還是不能免的。這裏麵有很多官員壓根連皇帝都沒見過,這會兒跪在地上,也免不得有好奇膽大之人,略略抬了頭,瞧不著聖顏,瞧一瞧“後”顏,也夠回去和眾人吹牛的了。
“平身。”看著一個個平日裏趾高氣昂的官員,規規矩矩的跪在自己的麵前,鄭貴妃的虛榮心高漲了起來,好歹還沒忘記自己來這裏的目的,“吳大人,本宮有些事情要與你細談,請各位大人去別處歇息吧?”
鄭貴妃說的明白,其餘大臣也沒得好問,紛紛起身,告辭出了門,悶了半日了,很多人都想出來曬曬太陽,很快,原本擁擠的房間,便顯得寬敞起來。
“納蘭奇?你怎麼還不走?”
吳國棟的聲音,吸引了正在等待眾人離開而無所事事的鄭貴妃,這一看,正瞧見,原本坐在吳國棟近左的一個官員,仍然跪在地上,卻不同於其他官員那般偷偷的瞧著她,而是大大方方的仰著腦袋看她,身子還保持著下跪的姿勢,樣子明明應該很滑稽,偏生這人長了一副惹人的麵容,加上被吳國棟點中名字,臉上泛起了紅昏,瞧起來別樣的韻味。比那李冼薦女氣的長相吸引人多了。
“臣……微臣……告退!”納蘭奇手忙腳亂地從地上站了起來,走過鄭貴妃身邊的時候,還不死心的又瞧了一眼,又被一直關注著他的鄭貴妃看了個滿眼,慌裏慌張的往外跑,不小心還撞上了門框。
看著有人因為自己的美貌而失了方寸,鄭貴妃心情大好,說話的口氣也輕柔起來,“巧兒留下,其他人,退下吧。”
確定了所有人都離開了,鄭貴妃才忙忙迎上吳國棟,扒著他的衣袖,滿口撒嬌,“吳世伯,這次您可要幫幫心怡了。”
吳國棟全沒有剛才的敬意,麵無表情的坐回自己的位置上,順手從納蘭奇桌子上抽過一封由納蘭奇謄抄過的折子,看了起來。
“吳世伯,雖然憫韻昨兒是得了聖寵,但她沒我在宮裏也不成是不是?您可不能過河拆橋啊!”
“娘娘這話說重了,老臣承擔不起。”
“那這麼說,吳世伯是不需要心怡咯?”
“哈哈!心怡這是說什麼呢,吳世伯這不是跟你開個玩笑呢,說吧,這次找世伯什麼事情?”
心裏暗罵了個老狐狸,鄭貴妃麵上卻絲毫沒有疏漏,仍然是甜甜地笑著,“後個可是皇上生辰了,您雖說是體恤萬民,但也得給皇上辦一辦呢,我今兒和憫韻商量過了,旁得人也不請了,就皇上和國丈們,您瞧著怎麼樣?”
“這事你做主就可以了,何必來問我?”
“嗬嗬,吳世伯這話說的,沒您開口,心怡這不是什麼都辦不了嘛!”
吳國棟點了點頭,從案頭抽了一張紙,龍飛鳳舞地寫了幾個字,蓋了印鑒,遞給了鄭貴妃的陪嫁丫頭巧兒,巧兒密密地收了起來,吳國棟才接著說,“批不了多少銀兩,這事世伯可沒騙你,最近南方各國活動頻繁,又有災,總得留些備著,世伯看這些也就夠了,等下著個人去庫房取了便是,別自己去了。”
“是了是了。那我就走啦?”
“去吧。”吳國棟本低著頭,忽然抬頭看著鄭貴妃,話鋒一轉,聲音也低沉下來,“剛才看著你的人,你可曉得是誰?”
鄭貴妃以為她對那人的好感,吳國棟該是沒看見,沒承想,吳國棟突然問到這個,慌亂了一下,嘴上還答得滴水不露,“不知道。”
“納蘭奇,納蘭涼兒的人。”
被吳國棟一提,鄭貴妃倒是想起來了,剛才就看那人有些眼熟,原是和那個小賤人一家子,倒是白白可惜了那張精致麵容,“我知道了,世伯放心。”
“去吧。”
鄭貴妃領著巧兒出了戶部的門,一眾官員見她出來,紛紛施了禮,又回到房間裏刻苦勞作了,隻納蘭奇又慢悠悠的落在最後,經過鄭貴妃的時候,用隻有他們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說道:“美人如畫隔雲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