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憫韻!!”
慘叫聲和吳國棟的喊聲是同時響起的,納蘭煜塵沒來及感覺到撕心裂肺的疼痛,就被一雙強有力的手,拉進了懷裏。
動作雖快,溫熱的液體還是濺在了納蘭煜塵的臉上,順著他的皮膚,滑下了衣領。
地上躺著不知從哪裏撲出來的吳貴妃,那幾把長槍正戳在她的身上,有深有淺。
吳國棟咕嚕嚕的摔下了馬,離開了太陽的光環,李冼薦發覺,他其實已經很老了,老的須發全白,皺紋滿臉了。
扶起的吳貴妃,滿身的血漬,沒多會兒功夫,她的身下,彙集了一灘的血液,濃稠、血腥。
“她懷了你的孩子。”納蘭煜塵把自己埋在李冼薦的懷裏,沒敢看。雖然閉著眼睛,但是他知道,“憫韻”是吳貴妃的名字,這個聽錢嬪說過。
一直沒機會告訴李冼薦的話,就這麼輕而易舉的說了出來,顯然這不是最好的時機。
現在不知是慶幸一個生命的到來,還是扼腕兩條生命的流逝。
李冼薦的肌肉僵硬了一下,但很快又恢複過來,吳貴妃的眼神穿過吳國棟,仍然執著地望向李冼薦,李冼薦看見了她眼神裏的話,對著她點了點頭。
還不到感懷的時候,因為很明顯,吳國棟的兵士開始騷亂,在這個小包圍圈的外圍,一個大的包圍圈在漸漸地形成。
領頭的正是那個從來都唯唯諾諾的鄭如。
此時,他意氣風發,一如多年前為國征戰時的雄姿英發。
先皇所賜的黃金鎧甲經過多次戰爭的洗禮,和鄭如一樣,散發出懾人的精光。鄭成才耀武揚威的夾著馬鐙,槍頭上挑著的正是吳國棟守衛在外的領隊人頭。
血肉模糊的人頭散落的血點,如同瘟疫一般,所到之處,全軍潰敗。
吳國棟抱著吳憫韻漸漸涼去的屍身,坐在了地上,“一步錯,滿盤皆輸。”
“成大事者,絕不應該有那麼執著的愛好。”納蘭奇裹挾在一堆士兵中間,走到了吳國棟的身邊,將一卷畫軸扔在吳國棟的身邊。
吳國棟抬頭看著他,這幾個月,從這個年輕人的家裏,吳國棟不知拿走了多少這種畫軸,這一副,不用看,他也知道是他夢寐以求的《蘭亭集序》,他不在坐鎮的時候,不知這個人又從他的家裏,拿走了多少東西。
納蘭煜塵始終趴在李冼薦的懷裏,相對於李冼薦的失去王位,納蘭煜塵失去的東西更加的讓他不能麵對,心裏早有了預設,但終究和親眼所見的震懾,不能相比。
納蘭奇似是沒看見納蘭煜塵,隻丟了畫卷便回到了鄭如身邊,鄭如約是真心喜歡他,不似瞧自己兒子時那種悲憫,看著納蘭奇,總有些見著親人的感覺,很快,他就把目光放到了李冼薦的身上,“陛下,老臣特來勤王。”
鄭如連馬都沒下,口氣更是生硬的像是在說“老臣特地來綁架您”一樣。吳國棟的士兵依然放下了武器,被鄭如的部隊接收了。吳國棟早在納蘭奇放下畫軸的時候,就用吳憫韻身上的槍頭自盡了。
李冼薦在吳國棟和鄭如的身上來來回回看了個遍,心裏有些明白了。
拍了拍納蘭煜塵,李冼薦將他拉到了自己的身後,從容地往前走了一步,從衣袖裏拿出一塊玉佩,對著陽光看了又看,“這是你的吧。”
鄭如的臉色微變,很快又想起自己現在穩操勝券著,笑容也開始張狂起來,“嗬嗬,原來在皇上您這裏啊,老臣我還以為丟掉了呢。”
玉佩質地通透,翠綠清亮,上麵雕龍刻鳳,龍蟠鳳舉,正是先帝在位時,賜予當時頗有功勳的三位大臣的,一個是鄭如,一個是吳國棟,另外一個是左宇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