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終得返(1 / 1)

數日來,阿好得那舜英悉心照料,已是好了泰半。舜英便是那日年輕婦人,阿好醒來之日,便與她細說自己姓名,還讓阿好喚她阿姊便可。

這日,阿好感覺幾近痊愈,身體好了許多,便讓阿丘扶她於窗前,一陣風過,院中樹葉紛紛落下,阿好忽而對阿丘道:“已至秋深,阿丘,我們該回去了。不然陶太尉班師回轉,師父若見不到我,恐是不妥。還有你阿母,壽媼,怕是又要憂心。”

“可是……”阿丘看著阿好羸弱的身子,不無擔憂。

“這身子還沒好利索,就想跑呀?”一道清亮聲音從窗外傳來。

“阿姊,如今我已能行走。再待下去,隻恐家人憂心。”

阿好又示意阿丘將先前準備的五銖錢遞上:“阿姊,這是這幾日藥錢。”

“還有聽阿丘所言,那日我們初來,驚擾到你,害你摔碎一碗良藥,雖不知是何良藥,這就算賠你的藥錢吧。”說著又示意阿丘遞上一些五銖。

“阿好,這就不必了,一碗藥而已。”

多次推脫之下,阿好見舜英欲言又止,方支開阿丘,命其前去熬藥。

舜英見阿丘離去,這才靠近阿好,捧起阿好雙手:“真的不必,說起來,我還得答謝阿好呢。”

“何來此言呢?”

“阿好可知我那日所喝為何藥湯?”

一番徹談之下,阿好才知,原來舜英為益州巴東郡人氏,兩年前氐人攻陷巴東,舜英與父母向東逃難。可未幾,途中與父母兄弟離散,舜英亦為氐人所擄。因其貌美,又被這氐人占作妾室。幸而數月前那賊人又西去攻打仇池,舜英才得以逃脫,幾經流轉,不想到了這竟陵城,所幸得鈴醫李叟收留,今方安定下來。可未曾想,月前舜英竟發現已有孕在身,終日惶惶。那日平旦之時,李叟出外醫治一急症,她猶豫再三,根據往常所學配製一劑落胎藥,熬煮好正欲喝下時,阿丘便帶著奄奄一息的阿好來了。

“錯失那日時機,我似乎也失了那一時之勇。”

說到這裏舜英又苦笑一聲,轉而看向阿好,覺察阿好仍是一臉愧意,不覺撫了撫阿好的肩頭。

“阿好,我如今這般與你細說,並非怪罪於你。數載父母相離,形單影隻,這幾日,我與你朝夕相處,忽而覺得如有一人常伴於身側也許並非禍事,如若這孩子能與你一般冰雪聰穎,更是幸事。”

“會的。”阿好聞言,側身抱過淑容,又輕輕撫了撫舜英肚子。

驀地,阿好直起身,從懷裏掏出一枚小巧指環,遞予淑容道:“這指環我離家前長戴於手,離家後,遂收起。如今恰巧與這孩子作禮。阿姊勿要推辭,我亦與這孩子有緣,阿姊便收下吧。”

舜華隻得接過指環,隻覺指環頂部嵌著一顆米粒大小的飾物,似金非金,似玉非玉,甚是好看。

這時,阿丘端藥而來,阿好與舜華又提及離去之事,在舜華的再三挽留之下,終定於後日啟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