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隨著郭破無意中窺到了秦博士及李成勳的“氣”之運行,而又不自覺地隨著秦博士的運氣法門運氣,體內竟還真的出現了像秦博士那種的“氣”來──雖然比起秦博士那如海如浪一般的氣,郭破的氣最多就是些小波小瀾而已,但比起他原來那記憶模糊、不知怎用的的運氣方法來說,也總算是有了自己能控製的“氣”了。更讓郭破一時興奮的是,在依秦博士的方法運起氣來時,竟是一時地沒有引起體內寒氣的反噬。
然而這隻是一時的,郭破怎也不會料到,就在他以為從此得有武功在身,不用再怕偷酒喝會被抓時,體內的寒氣竟以完全不受控製的姿態在他的體內再現,使得他全身如墮冰窖,又似是有一股龐大的潮流在他的經脈中衝撞著,令他隻想接觸上些甚麼,寒氣外流之下,便能泄去一點兒痛苦,卻因此已殺傷了好些包括難民在內的人命。
到得後來,郭破已不是想碰上些甚麼,而是想幹脆“放”出些甚麼來了。
“啊!好冷呀!好難受呀!”郭破此時的神智已是完全失去,僅是靠著本能地對天狂叫,以及雙掌越來越頻密地向半空中虛擊著。
還能大著膽子往郭破chu望去的兵卒、難民這時竟發現,隨著郭破的每一掌擊出,竟真的在半空中出現了一條凝結的冰柱,在冰的裏麵卻還似是有著黑色的、透明的火焰在燃燒!而在冰柱盡頭的地上,卻是一片的焦黑。
兵卒有馬的瘋狂地鞭笞著馬臀,隻怨上頭發下來的馬不夠神駿;沒馬的手足並用,隻恨爹娘生少了兩條腿,都是在沒命的逃。難民們更是連滾帶爬、不辨方向地往山下逃去,如今對他們來說,會不會撞上官兵被拉了去當兵、當夫役已不是那麼重要的事了。
這一刻,當真是成了世之末日的模樣。
就在這一刻,秦博士微闔的雙眼再次睜開,精光大作。剛才有如枯蠟一般的臉龐陡地紅潤了起來,雙膝一屈,身如脫兔一般地躍動了起來,雙掌破風而出,竟是朝著郭破的天靈蓋處擊去。
“大海無量!”
高宣了一句,秦博士有如天兵降臨一般,幾有實形的掌風已近郭破之身。
郭破如果理智不失,此刻當在嘀咕:“我這個少爺做得倒也倒黴過人,這麼快便要被老頭兒大義地滅了。”
然而秦博士這便要殺了郭破了麼?
郭破不知。
沒了理智的郭破隻感到忽地一陣壓力將至,沒有絲毫的害怕,卻是為有了一個強大的發泄之處而振奮。
怪叫一聲,郭破也是雙掌往秦博士處擊去,空中陡地又多了兩條冰柱,破開了秦博士那有如海浪覆至的掌風,直插往秦博士處。隻見秦博士那隨風飄拂的衣袖、衣角處,已是燃起了火來,瞬間成灰!
秦博士那連“宿夜神槍”也不懼的一身浩然掌力,竟似還攔不下郭破在失去理智之下擊出的詭異冰柱!
眼見秦博士便要如那些兵卒、難民一般燒成灰燼,卻見秦博士身影一閃,已在半空中突然消失。那兩支冰柱打不著目標,在半空中“波”地一聲擊在一起,炸出了一團黑火。
失去理智的郭破也愣了一愣,目光尤自留在半空之中,好像也沒料到自己的一擊竟沒有打中。
誰都不能相信,突然消失了的秦博士就在這時候躍落於郭破之身後,雙手十指上明晃晃地挾著數支銀針,低叱道:“‘靖海勁’!”對準郭破的腦後疾迅地插了下去。
猝遭重擊的郭破全身陡地一震,卻不但沒有立時軟倒,反而全身寒氣大作,一陣寒霧突然自身體中膨帳脹而出,都擊在了秦博士身上。
秦博士“噫”地低呼一聲,當即被那陣寒霧衝撞得往後跌倒而去,眼、耳、口、鼻同時溢出了血來。一時之間,以秦博士之能,也隻能夠癱瘓在地,動彈不得。
他受李成勳“宿夜神槍”在前,雖說因功力較深,受創較少,不過在受傷之餘,又要奮盡餘力抗衡郭破那被體內的寒氣驅發出來的詭異力量,實已是到了油盡燈枯之境。此時他也隻能斜坐在地上,竭力往霧中望去,不知自己的這最後一擊是否湊效。
過了一會兒,霧終是漸漸地散了開來,隻見郭破靜靜地呆立著,茫然地望了望周圍,又望了望地上狼藉的屍體以及尚未死去的在申吟著的人們,終是雙眼一黑,暈倒在地上。
這時秦博士那吊在半空中的一顆心才放了下來,一咬牙想站起來,卻是剛站起了一點又跌跪在地上。
低喝了一聲,秦博士點了身上的數處穴道,終是勉力站了起來。走到郭破身旁,吃力地背起了他往山下走去。在秦博士所過之處,都在那些還呻吟著的身體上輕輕踢上一腳,呻吟之聲驟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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