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別人來說,遇上“宿夜神槍”無疑是個惡夢,但對郭破來說,憑著他對“宿夜神槍”的認識,卻是一個機會。
一個死裏求生的機會。
有這個機會,或許還能回去吉祥過年。
然而卻不是“宿夜神槍”。
但比“宿夜神槍”更狠!
如果說“宿夜神槍”是沉默而殺力驚人的龍,那麼這一槍便是狠毒的蛇!
槍這樣狠,郭破能退麼?
不能!
退路已被長孫聰明封死。
而且,郭破更感到另外一股強大已極的力量,早已在四周布下了網,什麼也逃不出去。
唯有迎擊!
郭破提聚“沉沙勁”,硬撼之下,血出、飛退。
長孫聰行稍一受挫,依舊攻來,槍勁不減。
郭破終於知道自己算是哪門子的高手了,頭皮發麻之下,“潛流勁”再出,血噴、疾退。
長孫聰行受到那已稍具氣象的內勁一擋,也是內腑一震,當即稍受了些兒輕傷。
但他隻是吐出了一口帶血的濃痰,嗤道:“還以為儒門的‘武經博士’是些甚麼東西,讓大伯那般的緊張,臨過年的卻令咱們跟淩教習都出了門來,卻隻是一個小毛賊而已,最多就是江湖上的一個二流人物!”
這時郭破已是五髒翻騰,趴在地上喘息不已。長孫聰明走了過去,一腳踩在了他的頭上。隻踩得郭破一聲慘哼,完全伏在了地上。
長孫聰明,還是笑著道:“三哥呀,你看他那副模樣,哪會是眼高於頂的儒門中人?不過想來他跟那個老的倒應是有些幹係的,咱們殺了小的,不怕老的不出來。那才是正主兒了。”
說完,一腳便往郭破臉上踢去。郭破又是一聲慘呼之下,當即鼻血長流。
長孫聰行恨恨地道:“哼,儒門號稱八大派之首,數百年來都把咱門宿山派給壓著,門人又都長年在各朝朝廷供奉高職,真是想想也氣人……小子,你認識一個儒門的人好威風麼?你看你那賤樣!”又是幾腳踢在郭破的胸腹之上。
踢完,尤不解恨,以長槍在其胸上劃下了大大的一個賤字,但力度掌握剛好,沒至於讓郭破便死了。
郭破痛得呻吟不止,雙手待要來擋開長孫聰行的槍,卻都被長孫聰明踩住了,更是痛入心肺。
長孫聰行看著郭破吃痛的模樣,大感快意,正想再施折磨。隻聽半空中傳來一把冷冷的聲音道:“好了,可別將這人給折磨死了。五年前方蘭香生死成迷,除了楚天歌之外,便隻有大慶的那些遺老可能知道上一些,尤其是儒門中人,與大慶、大楚的朝廷的關係都是千絲萬縷,關於方蘭香於武功成就天下第一的秘密,怕都隻能著落在他們身上了。這人使的是儒門的功決,必然與傷了李指揮的儒門高手有不淺的關係,留著他的命還有大用,懂了麼?”
長孫聰明和長孫聰行都恭聲道:“是的,淩總教習。”手心不禁都有些濕意。他們雖都是長孫家的人,但對那聲音的主人卻是畏懼之極。
淩魂斷,一個除長孫擎悟外沒有人見過其真麵目的人。
一個三年前長孫擎悟的堂弟背叛時,獨力誅盡其黨羽高手一百二十七人的可怖高手。
一百二十七人的屍體,沒有一個是完整的。
什至沒有人認得出那些屍體曾經是人。
所有人都說,他是長孫一係中除長孫擎悟外的第一高手,但所有人心中都猜想,恐怕他才是長孫一軍中的第一高手。
而單論令人畏懼的程度而言,他已然是長孫擎悟軍的第一人了。
而偏偏是這麼一個人,長孫擎悟對其言聽計從,並在四年前他甫如長孫擎悟的勢力之時就被授與親衛教習之職以及監察全軍之權。
所以長孫聰明和長孫聰行如今也是怕得連頭也不敢抬起。
而在他們的頭上,一人麵具覆麵,負手立於半空的樹枝之上,那樹枝卻沒有半點搖晃。
麵具後麵的,是無人能見得到的殘酷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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