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裏,他忽覺如果蕭瑩君還沒死的話,那麼自己大概也應把她救回來吧。
心中有了未了之事,郭破手腳便開始掙紮起來,身子卻反而一沉不起,一時河水湧進口鼻,一股類似於辛辣的刺痛感充斥於眼喉之間,辛苦之極。
混亂之中,郭破雙掌不覺凝起了“潛流勁”往河床一擊而出。恒河本不甚深,勁力當即到底,郭破的身子卻上升了一點。
郭破心中頓時明悟,雙掌不斷地往河床轟擊,竟給他轟得又浮出了水麵來。
大大地喘了幾口氣,郭破凝目看去,隻見蕭瑩君離得卻又遠了。一咬牙,忍著被水撞擊的痛楚,“潛流勁”再出,卻是斜斜地往身後擊去,前行的勢頭果然又快了許多。
然而這時河道流進了一個河穀,兩岸突出的坡岸犬牙互錯,使得河道登時多了許多急彎,流速卻也更快了。
此時郭破雖然已離得蕭瑩君又近了,不過他功力也已幾乎耗盡,而且前行的速度已不大追得上快了許多的河水流速。
正自惶急,看著那河水撞上凸出的坡岸而旋轉、增速,郭破心中突然一陣澄明,不覺將從秦博士處學來的武功加以印證。
力,並不是隻有直著擊出方為最強的。
或許,迂回而出,積聚力量,更能收到奇效。
郭破有了這樣的想法,計算著體內的真氣約莫還能擊出三掌。以“潛流勁”擊出的掌力當是追不上蕭瑩君,但這新悟出來的法子倒可以搏他一搏。
“這,應該是‘曲水勁’?”郭破喃喃地說了一句,也不訝於自己有這名字的印象,就像他當初從記憶中也能找出“沉沙勁”及“潛流勁”的名字一樣。
將自己的真氣運行了幾個“彎”,掌力當即擊出。
“蓬”!
郭破如箭而出,果然比剛才更快了,暗暗讚歎《儒門武經》了得。
其實他不知,《儒門武經》既是內功功訣亦是武功技法,九層勁力的修習本是需要按著內力的深淺程度而遞進修習。一般而論,修習《儒門武經》僅有十餘天的武者,能發得出“沉沙勁”已算是不錯了。
隻是當時郭破不自覺地練起了的秦博士的武功,其實並非無中生有的,而是在他原本至純至強的真氣基礎上轉生而出。而正因為有了這部份的真氣轉變,是以才會在當時失去了對“冰火”之毒的壓製。
然而正麵的看,這樣一來郭破新生的《儒門武經》在質上卻是變得異常的純正、強大,使得他能夠跳過功力的限製而使出九層勁力中的三層來。但當然,從量而言他卻是少得可憐的,絲毫不能與其“質”般配。
更甚者是,由於郭破的記憶中有著不可抹去的原來武功的記憶,加之郭破對自己身體狀態的習慣性放任,使得郭破原來的功訣在他不自覺中又修習了起來,所以從真氣而言,郭破體內如今實有兩種真氣──在質上加強了的《儒門武經》的真氣,以及原本那功訣的至為浩大的真氣。
隻不過,後者是他還沒察覺而又沒使得出的而已。
他原來修習的功訣本是天地的奧秘所在,是以當日連秦博士也以為郭破原來的武功盡失,要重修原來的武功以除殘毒則必需找到他家族的長者,這勢必觸及身世,所以勸他謹慎而為。
所以,郭破如今身有兩種真氣之餘,“冰火”也已盡除。隻是如此一來,他的武功進境將比所有人都快,當他隨著武功的提高而於天下的意義提升之時,他卻又將不可避免地觸及他的身世、身份。
這就是他的命,怎也逃不開。
回說郭破以“曲水勁”擊出三掌之後,果然已到了蕭瑩君身邊,抓著她的肩頭,聲撕力竭地喊道:“蕭小姐,你快醒醒、快醒醒……”就怕她已然死了。
總算不幸中之大幸,蕭瑩君竟慢慢睜開了眼來。
就像剛睡醒的公主,帶上了慵懶的豔。
郭破看著她,不再覺得身處於要命急流當中,卻反而彷如身在天廷的宮殿,即便是仆人,他也將是最快樂的仆人。
在他的心中,自己最多也就夠得上是蕭瑩君的仆人。
然而蕭瑩君一見了他,愣了一下,喊了一句:“惡賊!”反而一掌往他身上擊去。
掌力不大,但足夠讓傷重力竭的郭破沉入水中。
然而蕭瑩君卻也因此動了創口,血如泉出,又是一陣脫力的暈眩,身體當即失去控製,隻是感到河底下一雙手往自己身上一推,往河岸處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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