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一天(2 / 3)

郭破已是心中空明,感受著一槍接一槍疾出點在石上的感覺,對長槍的控製及“宿夜神槍”的領悟在戰爭的壓力下跨境界地提高著,回答程之羿道:“不是有點像,根本就是‘宿夜神槍’。”

程之羿眼中光芒一閃,道:“你是長孫家的人?”

郭破淡淡道:“不是,我隻是看著看著學來的。”提起長孫家,他就想起蕭瑩君,他的心就是一痛。

程之羿更覺訝然,但見郭破眼中的悲哀之色,卻也沒有問下去。心中卻想:宿山派本有留於宿山中一脈以及跟隨長孫家的一脈,想來他該是宿山中的一脈罷。

投石過去,箭雨又至。

程之羿眉頭一皺,長身立起,大聲喝道:“敵軍的登城軍馬上便來了,各營弓手上弓,準備還擊!”

城頭老兵這時都列了隊,一起喝道:“虎!虎!虎!”一時勁弓俱滿,箭在弦上,一觸即發。

這時郭破再後知後覺也記起了:程之羿不就是自己所在的第三軍團的都統麼?

怪不得那名字聽著總是熟!

郭破歎了一口氣,也站了起來。他手中無箭,也沒練過射箭,隻好持槍守在城垛之間,就等敵人的步卒殺至時與之拚殺。

從城上望下去,郭破隻見山地人的大軍就像一片黑色的浪頭,自地平線的盡頭處殺來,但那浪本身卻是彷佛沒有盡頭似的,一浪接一浪的,連綿不絕。

“放箭!”

程之羿一聲令下,數千之箭便離弦飛脫而去。山地大軍的浪頭處便立時被撲倒了一片,也出現了好些缺口。

隻是很快地,山地人的大軍便補充了上來,缺口又重新補得滿滿的,更加來勢洶洶地往城頭湧來。

程之羿叫來通訊兵,令道:“約定其餘的三個軍團,三箭後開始焚油。”那通訊兵領命去了。

郭破順著傳令兵身影消失的方向看去,隻見城的那邊果然隱約飄著三種不同番號的旗幟,就是說乾州衛軍的四個軍團都在這裏了。

郭破心想:吉祥城扼守要道,真要麵對山地人的便隻有這南麵的城牆,隻是在我方的兵力可以集結之時,山地人也可以集中兵力來打。不過有這城牆一擋,終是把敵軍在兵力上的優勢削弱了些去。但不知阿飛他所在的牙軍及鎮南軍等精銳又在何方呢?

的確,如今乾州衛軍四個軍團都在城上與敵接戰,但卻無有親衛牙軍以及鎮南軍的蹤影,甚至連大軍總帥的王遇及其義子、鎮南軍的第一軍團都統王虎也是不見蹤影。

他們在哪兒?

郭破心中越加後悔了,心想不應為了那可笑的尊嚴而不進到阿飛的那一伍去。但事到如今,卻也別無他法了。

三箭過後,山地人的大軍除了在箭落時人浪稍為受挫,其它的時候總是很快的就補充過來,已是幾近於城牆之下了。

郭破這時終於嗅到了那一股氣息──一股瘋狂的氣息!他終於可以明白到,為什麼有著每次山地人北進都有著“殺戮十年”的說法了。因為這些染上了血腥氣的山地人,竟都彷佛是瘋了似的!

他們不畏死、不懼痛的衝來。中箭不死的,帶箭衝來;中箭將死的,把箭拔出射回到城上。無論是軍官或是士兵,誰稍泄一口氣而倒下,其餘的山地將兵都會毫不猶豫地從他們身上踐踏而過。

更令人詫異的是,有的山地兵竟然隨著頭石一起被拋至城上,其中有的當即便死了。但竟還有的奄奄一息,卻尚且揮舞刀劍!

城上的新兵見了,還沒曾接戰身子已然軟了,有的更是嚎哭著逃起了命來。然而在程之羿的軍團中,誰敢逃命的便被他一刀砍了。

程之羿往郭破的方向一看,隻見他還是鎮定地持槍而站,甚至若有所思地望著城下的如蟻一般數之不盡的山地人,口中嘿嘿一笑,自道:“這小子還蠻不錯的。”心中對郭破的好奇更增一層。

他自然不知,郭破看著這戰場,竟漸漸生起一種荒謬的熟悉感,夢中常見的那一個兵與血的世界便不斷映在心頭。

“倒油、放火、發石!”程之羿令道。

一時城頭上工事大作,城後積蓄已久的頭石器一並發動,隻見近城牆處火焰大作,稍遠處則是巨石撼陣,山地人的戰陣再連綿不斷也要被撕斷了不少的大缺口,一時山地兵馬被火牆和巨石硬生生地分割成了無數小陣。

但是瘋狂的山地人,竟都是毫無所懼似的,隻剩一個人的就繼續一個人衝,隻剩十個人的就十個人一起衝,就是不停下來,一些雲梯已搭在了吉祥城的城頭上。

“通知老爺子,就是現在!”程之羿向身邊士兵說完,大刀一揮,一股無所不摧的刀氣擊出,把剛登上了城頭的一個山地兵連著雲梯在內砍成兩斷。

就在這時,吉祥城南門漸漸打開,大地一震抖動之下,萬餘騎鐵甲騎兵湧出,向山地人的依然密密麻麻的戰陣一陣衝刺,為首之人,正是隻剩一臂一目的“乾州雙神槍”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