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一天(3 / 3)

“驚神槍”王遇。

在他身邊跟著的,則是義子王虎以及鎮南軍和牙軍共一萬一千餘兵馬。

鐵蹄所過之處,所向披靡!

欲雪平原盛產良馬,騎兵本就不是隻有一些山馬的山地八部能比。數千年來,中原天下都是以騎兵來克製山地人名震天下的步軍。

而世上能與欲雪騎兵相比的,大概便是極東之處的大漠鬼族的鬼騎了。但如今卻在雷震天的鎮壓之下,與欲雪八州並不接壤。

山地人上得城牆的隻有稀稀落落的一些遊兵散勇,但郭破細看之下,每個山地兵的武力確實都能抵上至少一伍的乾州衛軍。

山地人,是如何做到這一點的呢?

郭破無暇細想,在他麵前已然落下了一個山地兵,掄起山地人獨有的長刀就往郭破身上砍去,連帶著一股奇寒的勁氣襲往郭破身上,竟是有點相似於曾在郭破身上肆虐五年的“冰火”寒毒。

郭破打了個寒噤,手中長槍當即迎上。刀槍相觸之下,郭破被那寒氣震得退了一步,那山地兵卻是“登、登、登”地連退三步。

長吼一聲,那山地兵竟又揮刀攻上。

郭破歎了口氣,“宿夜神槍”終於擊出。那山地兵隻覺郭破迎向自己的長槍在半空中一閃,卻已不見了似的,偏偏又感應不到半絲的真氣波動,一愣之下,喉頭已是一涼。

那山地兵不可置信地往喉上低頭一看,隻見正是那一杆長槍將自己的喉嚨洞穿了。又抬起了頭來不可置信地看了看郭破,這才倒下。

五年來第一次殺人的郭破默默抽回長槍,胃部一陣抽搐,當下便扶在城垛上嘔了起來。

又是一名山地兵在郭破身後登上了城頭,見郭破彎身嘔吐,毫不猶豫的就是一刀往郭破的背上砍去。

稍遠處的程之羿見了,正想抽刀援救,卻被一個山地軍官纏住了,一時竟不得脫身。心中正急,卻見郭破的槍柄無聲無色地往後一捅,就把那名山地兵撞飛了去,往城下直掉。

程之羿心中一寬,大刀撒出一陣刀浪,那山地軍官正擋得手忙腳亂,卻已被程之羿一腳踢翻在地,隨即一刀梟了首去。

程之羿這時卻也是心中懍然,隻覺山地兵果然是一兵一將都強悍之極,自己軍中除了他自己及不多的老兵老官,還有那奇怪的新兵郭破外,還真沒有人能一對一的嬴了那些山地兵。而且山地兵這次來的也實在是多,被王遇的騎兵衝亂了那許多人,卻還是有山地兵三三兩兩地不斷衝上了城頭。

郭破嘔吐稍定,往城外看去,隻見王遇所率的騎軍在山地人的如海一般的戰陣中隻如一股逆向的潮流,卻硬生生地將那些浪頭一個個地撕裂了。郭破心中暗暗禱告道:但求阿飛無事歸來。

就在這時,在山地兵的源頭處漸漸出現了四麵大旗,郭破凝足目力看去,卻也隻是見到模模糊糊的幾個彷如獸類的圖案。

“不用看了,那是山地各部大王的王旗,隻不知是哪四部呢?”

郭破回頭一看,卻見是程之羿已來到了他的身邊,問道:“他們今天就會攻上來麼?”

程之羿一笑搖頭,反問道:“你可知道山地人最擅什麼?”

不等郭破回答,又道:“是狩獵。所以對於野外的獸,他們往往是一擊便要中,一往而無回。但對咱們這中甕之鱉麼,嘿嘿,他們是不會急的,一定會耗盡了咱們的力氣才下手。”歎了一口氣,又道:“本來老爺子是希望他們越晚出現越好,等那些紅了眼的山地兵一昧地在城下耗損最好,隻可惜……”

好像是為了驗證程之羿的可惜,四麵大旗所在之處響起了一陣號角之聲,瘋狂的山地兵竟開使緩緩地退去。

程之羿苦笑一下,道:“真是不幸言中。”

郭破又望向王遇的騎軍,隻見他們一迂回,便也不往四麵大旗處追去,隻是兜截撤退中的山地兵。郭破心中一寬,暗思:騎兵看來損耗不大,阿飛也該沒事罷。

程之羿這時卻一拍郭破肩頭,道:“老弟,老子看你的武功不錯,以後便留在老子身邊當個親兵,位同什長,如何?”

在大慶官製中,往往有位同某職,卻是不領實職但獲同職待遇的清銜。

郭破看著豪爽的程之羿,心想反正一時是不能和阿飛待在一起的了,和這個沒大沒小的都統並肩作戰也是蠻不錯的事情,又能拿到免費酒喝,便也答應了下來。

程之羿大喜,一邊大笑,一邊拍著郭破的肩膀,隻拍得郭破的肩都散架了似的。

但郭破也笑。無論如何,他上戰場的第一天並沒有死去,隻是殺了兩個人嘔吐了一陣而已。

那一瓶沒有喝完的酒,又被兩人搶著來喝了。

這一天,王遇軍死傷二千餘人,殺死殺傷了的山地人達五千餘人,還有千餘的俘虜,實在也算一場勝戰。

但在吉祥城前,卻還是有著二十萬的山地四部軍隊,以及即將通過“山口”的另外四部二十萬。

畢竟,這隻是第一天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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