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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之羿繼續發號司令道:“步營都給老子挺著了,避免與山地兵單獨纏鬥!大夥兒一起圍攻敵兵!要圍攻!第一箭營往城下齊射,第二箭營裝填準備……”

郭破這時又追上了程之羿,道:“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呀,這幾日來各軍團減員都幾達三成,再不叫鎮南軍來援,隻怕……”

程之羿趁著山地兵的攻勢暫時被壓止住的當兒,稍稍停下了他那高大健壯的身子,微喘著氣道:“不行!鎮南軍這一支精銳騎兵是如今咱們應付山地人的唯一勝機了,在沒有任何的援軍赴抵本城之前,他們絕不能有過多的耗損!如今外頭漆黑大霧,要他們出去驅趕敵軍步兵也是不妥。郭破,咱們即便要死,也要挺過這一個晚上啊!”

郭破明白程之羿的意思,但卻不能理解:要犧牲一大批人才能完成的大義之舉,那本就不是大義之舉。

看著郭破的神色,程之羿也知道他心中的不以為然,歎了一口氣,道:“郭兄弟,我有一個女兒。”

郭破大訝:“你居然也會生孩子?”

程之羿怒道:“放屁!老子堂堂男子漢,生得玉樹臨風,風liu倜儻的,生個女兒有什麼大不了的?要是這一次死不去,老子再生他娘的十個女兒十個兒子!”

語聲一轉,竟變得溫柔了起來:“不過說起我的女兒,倒是個很乖的孩子。郭破,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打這仗,我隻知道要是這一仗我們打不嬴,我的孩子、別家的孩子便也要遭上那兵災來,為了這個,就為了這個……”稍稍一頓,堅決地道:“咱們不能不嬴、不能不挺啊!”

郭破心中大動,誰知道外表粗豪的堂堂都統,竟也有這柔情的一麵呢?在亂世的潮流中,又有多少人是為了自己的至親至愛而舍生忘死地戰呢?

多少大義,到頭來都是狗屁!

郭破一歎,道:“我也有一個孩子,我也是為了他才打這一仗的。他還有著那一顆熱血的心,卻不知我隻希望這戰過後,他這一生都能平安而平凡地過去就好。因為,我不想他的雙手染上鮮血。”

程之羿身子一震,神色一肅,對郭破道:“郭兄弟,我有一件事想……”猛地臉色一變,大喝道:“躲開!”雙手一推,疾往郭破身上推去。

郭破正在聽程之羿的說話,卻被程之羿一手推來,卻怎生躲得過去?身子登時被推得飛了開去。

正是此時破風之聲大作,一顆巨石正好砸在了剛才郭破所站的位置上,砸得城牆上一片狼藉,甚至塴塌了一部份。

城牆之上,山地兵也好、守兵也好,都不能再為撕殺而呼喊,隻有臨死的哀鳴和痛苦的呻吟。

郭破自頹垣敗瓦中爬起,急急凝目望去,隻見黑暗中哪還有程之羿的身影?唯有聽到城外山地人一陣歡呼,步聲齊集,都在往這個缺口上靠近來。

郭破喊道:“程都統!程都統!”

沒有人應他。

哀聲遍地,就是沒有回答他的呼喊。

完了,全完了……

郭破以長槍支地,身子無力地跪在地上,張大了不知所措的口,一時心頭茫然,不知是等著山地人來宰割還是就此逃命而去。

山地人爬上來了,僥幸未死的守軍戰士紛紛難逃一刀之厄。

就在一把長刀正想如情人的吻一般,同樣的劃上郭破的後頸時,一塊斷刀的碎片卻擊碎了持刀人的頭顱。

郭破頭猛地一抬,正好見到程之羿那不似人形、渾身浴血的身影,忙奔過去扶著了。

程之羿已是有點神智不清,但一邊吐著血一邊尤自說道:“你……你可否答應我……我一件事……”又是一大口血噴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