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那便留在這吃了飯再回去。”
天大地大,吃飯最大。
“夫人剛剛許了什麼願?”
“自是盼你高中,而後做官賺銀子給我花。”
“那些銀錢待你會試之後,回了老家收回財產,可都是要還給我的。”
謝允年見雪勢漸大,將傘往池韻那邊傾了傾,笑著頷首道,
“這是自然,家中一切合該交給夫人的。”
“那便等著夫君高中了!”
池韻笑著抬頭看他,牽著謝允年的手高興的晃了晃。
“可若,我不中怎麼辦?”
謝允年見女子如此開心,心下一軟笑著逗弄她。
“那便,欠著咯,算你欠我一個人情。”
欠了我的情,屆時可就不能要我的命咯!
池韻這般想著,謝允年含笑的聲音便從她頭頂傳來,
“好。”
誒,這可是你說的哦!
池韻便更高興,伸手勾住了謝允年的小拇指,
“拉鉤!說話不算話的,遭焚心之苦!”
謝允年個子比池韻高上許多,視線掃過二人勾在一起的小拇指,又俯身望過來。
一雙含情的星眸中倒映著滿地的銀白雪色,還有身穿一襲紅衣的女子,薄唇輕啟,“一言為定。”
池韻隻覺得自己好像要溺斃在謝允年那雙眼眸裏了,待反應過來時連忙偏過頭不去看他。
清醒一點池韻!男色誤人,他那雙眼,看狗都深情。
雖說有了謝允年的承諾讓池韻安心了許多,可她還是不會留下。
且不論謝允年這個定時炸彈,就單單池霜時不時給她使個絆子的煩人勁,她都在池家待不下去。
再者她並不相信謝允年能一下子就對以前的事釋懷,他這麼說,無非是想安穩生活,待他羽翼漸豐,他那個睚眥必報的性子必定會一一報複回來。
但池韻算錯的一點是,謝允年早就知她不是以前那個池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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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嗝。”
兩人吃完飯坐上馬車回去時,池韻的一聲嗝打破了車中的平靜。
隻見女子驚慌的伸手捂住嘴,雙眼都睜大了幾分,仿佛不敢相信這聲音是從自己嘴裏發出來的。
嗚嗚丟死人了,她辛苦營造的霸氣高冷形象毀於一旦了。
謝允年見池韻一會害羞一會苦惱的樣子抿了抿唇,最後覺得她實在可愛,輕笑出了聲。
“你笑我?”
“嗝。”
池韻羞惱的作勢捏了拳要打他,卻又被自己打的一個嗝勸下,繼續伸手捂了嘴生怕再發出聲音來。
“不敢。”
謝允年笑著把池韻拉到自己身旁來坐著,倒了杯水遞與她,
“方才在飯桌上就與夫人說不可貪食,夫人不聽。”
池韻接過水來一口悶了個幹淨,臉頰紅紅,小聲嘀咕,
“還不是那齋飯太好吃了。”
謝允年見她不打嗝了才稍稍放下心來,心裏好似被什麼東西填滿。見慣了她事事雲淡風輕的模樣,害羞的樣子還是第一次瞧見。
打嗝風波過去後,池韻的困意又上來了,腦袋點點,這邊歪歪那邊歪歪。
謝允年時刻注意著女子的動靜,輕聲歎了口氣。
他都已經準備好給她的肩膀,奈何她不解風情。
動作輕柔的把女子腦袋掰過來靠他肩上,池韻突然驚醒想離開,又被謝允年按住,
“靠著我睡舒服些,睡吧,到家再喊你。”
男子的聲音沒來由的讓池韻安心,池韻便又閉眼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