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池韻寄住在親戚家時,總是吃不飽。
有一回趁著家裏人不在,小池韻獨自站在板凳上,想打開煤氣灶煮麵。
操作不當,一鍋滾水盡數傾灑。
小池韻沒躲掉,滾水都潑到了腿上,留下一片燙傷。
那時的疼痛對於她來說刻骨銘心,此刻似乎還能感受到。
謝允年當時一定也很疼吧。
同情心一上來,池韻突然覺得何必要怕他呢,書裏他舉兵造反是多年以後的事。
他現在無權無勢,一切都可以扭轉。
池韻又想自己何必當聖母,一走了之不僅是為了防謝允年,也是為了自由。
走還是要走,大不了,她走之前對他好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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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裏池韻跟謝允年躺在寺裏的床上聊天,說著明日便回家。
反正她來這的目的本來就是為了躲他,現在他跟來了,就沒有必要繼續待在這了。
寺裏的床太硬,沒有家裏的舒服。
池韻一邊念叨床硬一邊睡了過去,留謝允年哭笑不得。
寺裏的床太小,池韻又有意跟謝允年拉開距離,半個身子都是懸空的。
等池韻睡著,呼吸平穩而綿長時,謝允年便伸手把她往裏撈了一點。
池韻借勢一動,胳膊和腿都攀到了他身上。
以前在家裏,床很大,池韻便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睡在最裏麵,跟他隔著很大的距離。
等她睡熟時,她便徹底解放了自我,常常把他擠的沒有地方。
現在兩人是緊緊貼著的。
謝允年沒撥開她,反而側身躺著,有些好笑的看她,
“沒心沒肺的,說睡就睡了,倒是什麼都不放在心裏。”
淡淡的甜香在鼻尖彌漫。
謝允年又想到昨夜擁她在懷時,甜香帶著她的溫熱,沁人心脾。
視線又落在池韻微張的唇上,這張嘴說話時伶牙俐齒,咬人時磨人的緊,覆在唇上時可是又軟又甜。
念及此,謝允年感覺到有些口幹,抓起池韻的一縷發絲,虛虛的繞在指尖。
阿韻,可不要再生出躲我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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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早上兩人用過早飯,就回了池家。
雖然已經立了春,但春寒料峭,仍是冷的。
大概還有一月謝允年就要參加春闈考試。
據說考場更冷,眾考生的家人都會為他們準備厚衣裳。
雖然謝允年沒提,他一向也不會在意這些,但是池韻該準備的都會給他準備好。
考試用具保暖衣物,買就是了,她又不差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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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天氣晴好,冰雪消融。
池韻坐在院中調香,謝允年在一旁自己跟自己下棋,倒是誰也不打擾誰。
池韻偶爾抬一下頭,謝允年便會有所感覺的看她一眼,或是撚顆果子喂給她。
有時也會停止在棋局上的思考,倒一盞茶給她。
這感覺倒真像一對平常的恩愛夫妻。
池韻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暗暗掐自己:叫你戀愛腦,看上謝允年,你不要命啦。
“我不愛喝茶,太苦。”
池韻想說些什麼來掩飾自己沒由來的心慌,故意找茬。
“那夫人要喝什麼?”
謝允年不甚在意池韻的取鬧,放下棋子淡笑的問她。
“我說了你便會做嗎?”
“那是自然,我若不會的話,還有夫人教我。”
謝允年笑著看池韻,好似她要喝北極水,他都會給她弄來。
“妹妹,斟茶這事怎可讓妹夫來做,你也太愛支使他了。”
池韻正被謝允年看的害羞時,春心都萌動了,硬生生被池霜那尖細的聲音把那嫩芽掐死了。
小綠茶,又顯著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