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禦史一聽,怎麼和那舉子所說毫不相幹,待到回京想找那舉子,他卻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姬悠手中的卷宗就是那消失的舉子所寫,有他當年的那篇長文,也有最近交給梁靖川的證詞。他說他敢以逝去的雙親起誓,當年所言句句屬實,後來才知那禦史趕往城陽郡之前,葉家的另外兩個兒子就不知所蹤了。經過這舉子多方調查才知是被二皇子關押了起來,用來威脅葉家父母不敢說出真相。
他當初就是怕有這種事發生,所以提前往葉家傳了消息,卻還是比不過知州一手遮天,青天白日就擄走兩個青年壯漢。
所以當他知道葉家父母改口的時候,就已經逃的無影無蹤。
直到前兩年梁靖川開始查城陽郡的舊案,他才敢遞了證詞。他知道禦史中丞的為人,剛正不阿,不畏強權,本來等到日後對簿公堂,他也是要站出來為葉懷庭作證申冤的。誰知道梁靖川的折子遞上去以後,證人一個一個改了口,他也被二皇子掘地三尺找了出來。可是二皇子卻找不到任何能威脅到他的東西,他自小父母雙亡,沒有親人故舊,是葉懷庭的父母可憐他,資助他修了學業,還送他上京趕考。
二皇子沒辦法,本想殺了他,一了百了。可是他說,他將所有的證詞和證物交給了一個人,若是不能每個月給他傳遞一次消息,即便他死了,證據也會重見天日。
二皇子沒辦法了,隻能將他囚禁,他每個月都會寫一封信,沒有別的,隻有一個‘安’字,由二皇子送出去,放在竹節的小船上順著臨江漂流而下。二皇子想揪出那手中握有證據之人,派了無數的暗衛守株待兔,卻一次也沒有遇到撿小船的人。二皇子開始懷疑,這舉子騙了自己,便有一個月到了約定時間故意沒有送出小船,誰知第二天知州府的門口就被人用豬血潑了一地。二皇子嚇了一跳也不敢輕易動手,就隻能這樣囚禁著他。
其實什麼證據,什麼‘安’,都是這舉子編出來的而已。他早就安排過臨江邊的獵戶,給了一錠金子作為酬勞,若是看到小船,不要撿也不要張揚,當做無事發生便可,若是到了那日沒有見到小船,便想辦法在知州府門口留下些駭人的痕跡,待他有出來的那天,還會封上幾錠金子,夠他們全家人後半生衣食無憂。
雖然這舉子暫時保住了性命,可是卻也與梁靖川徹底斷了聯係。沒有了證人,梁靖川被指控構陷皇子和當朝重臣,即使他站於堂前,口若懸河,也沒能改變結局,最後隻能仰天痛罵:
“世道不公!佞臣當道!”
“天理昭昭,雖我去也,而有後來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