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思考是我最薄弱的環節,換句話說,我就是個頭腦簡單四肢發呆的人,任我想破了腦袋也沒有兩全其美的辦法,隻得這樣呆立著,給彼此一個安靜的空間。
“如果你現在想要放棄,我很歡迎。”
娃娃說這話的時候,表情很認真,但是我就是認真不起來,也許是和她的氣質有關吧。她總是讓我有一種想要親近的氣息,就像是多年的老友一樣,熟知。
“大姐……他們怎麼樣?”
我似乎隨便問什麼都在娃娃的預料中,她與我對麵站著,學我貼在牆上,悠閑自得,當然如果她沒有不斷的望向病房的話,那她會顯得更加悠然。
“雪和我們一樣,對大姐來講都是家人,放心,我今天來,是來送這個的。”
我不知道怎麼樣才算婉轉,所以我很直接把那封紅丹丹的喜帖遞到雪兔的麵前。
喜帖是娃娃給我的,上麵的燙金大字寫的是:玄梓和寧素新婚大喜,宴請雪兔……之類之類的字,我壓根沒敢看完,雪兔倒是很認真的看完,然後小心的收進抽屜裏。
我想,我應該說點什麼,於是我問道:“寧素是誰?”
雪兔聳聳肩膀,微笑著搖頭。
然後,我們倆就這麼沉默沉默的坐著。
雪兔斜倚在枕頭上,側過臉看著我,眼神滿是溫柔,我忽然很想知道,寧素到底是個什麼人,連雪兔都不知道的人,十五天之後就會成為玄梓的妻子,看來娃娃似乎對這個嫂子很滿意。
“你想去看看寧素嗎?”
“那是玄梓選擇的生活,我們都沒有權利去過問,我還是老老實實的住我的院吧!”
雪兔臉上的表情閃動的很快,我隻來得及看清他最後一個了然的微笑,前邊一晃就消失的沒落似乎成了我的幻覺。
我該說什麼呢?在這件事情裏,我仍然是個沒有立場的人。
原來,沒有人看望雪兔,並不是因為生氣,而是因為這場突如其來的婚禮,大家都忙壞了,抽不出時間來看望。
我乘著晚上偷偷去了一趟玄梓的別墅,在夜幕的掩飾下,我很輕易的就翻入別墅內部,大家都很忙碌,一場婚禮需要多少東西,我不清楚,我隻看見每個人都腳不沾地,忙得無以複加。
我想了想,最終沒有進去問寧素是誰。
讓所有人這麼幫忙,寧素應該也是個很讓人喜歡的人吧。
我趕到我家的時候,小七、瑰兒和月笙三個人正圍成一團吃火鍋,騰騰的熱氣熏的我原本就不算好的裝潢幾乎快要徹底完蛋了。
我就納了悶了,這麼炎炎夏日,吃這麼熱的東西,難道他們就不怕中暑嗎?
“來來,一起吃。”
瑰兒倒是不客氣,拉著我坐下,一筷子羊肉就挑到空碗裏,推到我的麵前。小七和月笙自顧自的斟酒、碰杯。
也許,我從來沒有出現在他們的世界裏,我隻是個過客,所有人生命中的過客,不為任何人、任何事停留。
這樣的想法讓我覺得迷茫,任瑰兒在碗裏夾了滿滿當當的全是菜色,我自巋然不動。
我坐在月笙和小七的正對麵,火鍋騰起的霧氣,剛好把他們倆龐大的身軀遮擋殆盡,宛如騰雲駕霧。那種虛幻的真實,似乎我曾經經曆過相同的場景,所以,我伸了手出去,試圖從霧氣中勾出些什麼。
“等到了該你知道的時候,所有的事情就都會明朗,你想做什麼就去做吧,從現在開始,我什麼都看不到。”
聽聽,聽聽,這叫什麼話,好像我是個十惡不赦的大壞蛋,所有人都是為了看管我而來。
老實說,我還自認為沒有壞到那種程度,隻是偶爾打個小架而已,因而月笙的話讓我很非常十分的討厭,隨手抄起個丸子就砸了過去,正中他的眼窩,我瞧著月笙用一種及其誇張的姿勢仰麵倒了下去。
笑了。
隻有在這種時候,家人才能凸顯出他的作用,我不能明確月笙剛才說的是不是真心話,不過,我想,二十幾年的兄妹應該不會作假的,月笙會如同我希望他幸福一樣希望我幸福。
於是,我挑了一筷子羊肉塞進嘴裏,衝他們一抱拳,轉身離開。
我已經得到我想要的答案,沒有必要在留在這裏,況且,雪兔如果醒來沒看見我,怕是要擔心的。
我已經漸漸明白過來,我要不然是顆棋子,要不然就是什麼十大惡人之類的玩意——雖然我壓根不記得自己做過什麼壞事——老祖宗們隻是用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禁錮我而已,就算月笙沒有bl的話,大概也會被因為其他莫名奇妙的理由趕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