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幾乎什麼都玩了。
熬了一個大夜。
席溫年大抵是忘了,他身體不舒服這件事情。
玩到後半夜的時候,是真的難受。
隨便找了一個借口。
去了廁所。
捂著自己的心口蹲在角落裏。
咳嗽了幾下,感覺自己全身的骨架都要散開了。
呼吸也變得越來越急促。
直到臉色蒼白。
他才吃了藥。
“宿主,你先坐下,不要蹲著,然後閉上眼睛,感受一下自己的呼吸,不要著急。”先天性心髒病最忌諱的就是氣急攻心了。
似乎是從係統的語氣中聽出了關心,
他難得沒有倔,聽話地閉上了眼睛。
深呼吸了幾下。
才勉勉強強能壓住心口的難受。
顫顫巍巍地扶著牆壁站了起來。
洗了一把臉。
拍了幾下,確保臉看起來是紅潤的樣子。
見到解知夏的娃時候,又變回了那一副青春活力的樣子。
還有心思跟著對方逛街。
0437已經準備好緊急電話了。
等他家宿主等一下玩病了,他就馬上打電話給他的哥哥,讓他把自己的宿主鎖起來。
不讓他出來瘋,就能多活一些日子。
多感受一下這個位麵的愛。
可他不知道的是,席溫年並不是來追求享樂的。
他心裏有一個很想去的地方。
那是人間最好的地方。
也是最接近神明的地方。
他很喜歡那裏,又很怕那裏。
但又不得不去。
在淩晨的時候,拉著解知夏,兩人從普度寺的山腳一直往上走。
捧著虔誠默哀,有跪俯。
有真誠。
滿眼都是滿天紅雲,滿眼都是遠方。
席溫年自己都不知道,是什麼毅力支撐他爬上普度寺的。
他隻知道,他再抬頭的時候,恰好佛祖低眉。
他不安的心在此刻平靜了下來。
在此處為自己的哥哥擲地發聲。
他有的哥哥也該有。
父母不能給哥哥的,他全都給。
不遠千裏,隻為了一個護身符。
即便心身都是疲憊的,難受到想吐,可席溫年依舊是滿載而歸。
他的行囊裏填滿了人間最為理想的愛意。
最後下山的時候,還是解知夏背著他走的。
很輕,幾乎是沒有什麼重量。
隻是解知夏不懂,不懂席溫年為何要頂著這副殘軀做這樣的事情。
“阿年,是不是有愛的人,這個護身符是……”他明白少年的喜歡不會輕易說出開。
所以他悄悄的問就好了。
席溫年隻是換了一個方向。
伸手擋著照進裂縫裏的陽光。
笑的很釋然。
“這是送給我最愛的哥哥的,他很好,本是一隻能搏擊長空的雄鷹,卻為了我這一隻柔弱不能自理的小鳥,甘願折斷翅膀,回到他最討厭的牢籠裏。
沒了幾兩傲骨,放棄野蠻生長,隻願我一生安遂,願我燦爛如朝陽。
讓我能無畏,能大膽地往前走,讓我高歌。
讓我飛翔。
可他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
他自甘墮落,自斷後路。
因為他明白,比起讓自己向陽而生,他更想讓我驚擾世間。
我呀,活在浪漫主義中,卻也想拉住現實主義的哥哥啊。”哥哥不明白的。
他不明白在席溫年這裏。
他們的這一段親情其實是雙向奔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