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仁十九年，長歡二十一歲那年的八月十二日，質水與劉璃大婚。
劉璃穿著一襲紅色及地長裙，裙擺金線處繡了鳳凰傲遊的圖案，上麵著稍淡顏色上裝，寬迤的袖邊勾出花邊，胸前繡出幾朵綻放的牡丹。
腳踩一雙赤色繡花鞋，發鬢插著鏤空鑲紅寶石流蘇金步搖，隨著步子前後擺動。
漂亮的杏眼，閃爍著動人的純真。柳葉眉纖細清秀。透亮的肌膚似乎吹彈可破，如凝脂。
質水身穿一襲降紅色的黑邊金繡錦袍,上麵繡著四爪龍的鏤空花紋,鑲邊腰係金絲滾邊玉帶,襯的他貴氣天成。
長歡看著麵前的新人喜笑顏開，高聲道：“正婚之禮，讚曰：昔開辟鴻蒙，物化陰陽。萬物皆養，唯人其為靈長。蓋兒女情長，書禮傳揚。今成婚以禮，見信於賓。三牢而食，合巹共飲。天地為證，日月為名。
自禮畢，別懵懂兒郎，營家室安康。榮光共度，患難同嚐。願關雎之聲長頌，悠悠簫聲龍鳳呈祥。不離不棄一曲鸞鳳求凰，同心同德不畏華嶽仙掌。雖洶湧洪浪，寒窯燭光，難捍此情之堅。
比翼鳥，連理枝，夫妻蕙，並蒂蓮。夫天地草木菁靈，可比真愛佳緣。高山之巍，皓月之輝，天長地久，山高水長。為爾結發，特為讚頌！”
一夜笙歌燕舞，質水睡在了書房，翌日早上睡在書房的質水被小廝叫醒，不顧一夜大醉的身體直奔芙蕖宮。
有刺客入芙蕖宮，長歡遇刺昏迷不醒。
他拽著破曉的衣領:“你怎麼沒保護好她?！”
破曉拂去質水的手，淡淡說道:“三更時分，皇帝召見。”
質水愣了，回過神來，跪在長歡床邊，握著她的手低著頭一言不發。肩膀微微顫抖。
待長歡醒來時，歸璿就坐在她身旁:“歡兒可餓了?”
長歡聲音沙啞小聲說道“娘親這麼一說還真有點。”
綠雲從旁邊端來粥說道:“一直備著。”
當質水衝進來時，就見長歡靠在枕上，臉唇無色，見到他愣了愣，忽而眉開眼笑:“阿弟真好看。”
質水低頭看自己身上的明黃龍袍，沒有言語。
歸璿拍拍長歡的手:“質水是個好孩子。”
長歡看著質水笑：“阿弟一直是好孩子。”
綠雲輕咳了一聲，屈膝道:“問帝安。”
長歡聽到綠雲咳嗽才反應過來，質水已是皇帝，正要下床行禮。
質水忙上前扶住長歡:“阿姐這是為何?”
長歡道：“禮法不可不遵。”
質水說：“阿姐臥病，可不遵。”
雖然質水這樣說著，但第二日，長歡就搬離了芙蕖宮。
“阿姐在宮中不好嗎？太後也在宮中。”質水拉著長歡的袖子。
“皇上……”長歡歎了一口氣
質水抿唇看著長歡，不再說話。
未雲走過來打斷這寂靜:“問帝安，長公主安。長公主可以啟程了。”
“這是……?”
“綠雲的長兄未雲，我的管家。”
“公主府中隻有阿姐你們三人?”
“阿杜也會定期去授課。”
“阿姐覺得質水找的奴才不好?”
“太多了，皇上你知道，我一向喜靜。”
離開皇宮的馬車中，長歡靠在破曉身上，虛弱的笑:“風來了，雨也快了吧？”
破曉看著因馬車行駛而被吹起的車簾，緊了緊長歡身上的白裘:“除非黃土白骨，我守你百歲無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