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為什麼會鬧？還不是因為聽說他要娶別人了？
她不鬧，難道任由他吃著碗裏的，看著鍋裏的，享盡齊人之福？
“大人有了新歡，我不過是及時退出，怎麼算得上是鬧呢？”
程暮深深看著她，眼底是濃得化不開的熱烈情愫。
“哪裏來的新歡？”他微微探身進入喜轎，伸手捉過女人細嫩白滑的手指，按在自己心房處，柔聲道，“從始至終，這裏隻得你一人罷了。”
拂柳的心控製不住地狂跳起來，想要抽走自己的手指，卻被他死死按住，動彈不得。
“杜小姐的事……是公事，”他壓低聲線向她解釋，“你的事，才是叫我魂牽夢縈的私事。”
男人的眼神猶如神秘莫測的深淵，帶著某種致命的吸引力，叫人隻消一眼，便不由自主地為之瘋狂沉淪。
拂柳耳畔全是自己劇烈得不受控的心跳聲，那一瞬間，她覺得自己連呼吸都亂了節奏。
“拂柳，”程暮繼續開口，娓娓道來，“跟我走，嫁給我，好嗎？”
拂柳抬起熠熠發光的雙眸，怔怔地看著他：“你……”
“我想，我比想象中，還要再多喜歡你一些。”程暮傾身過去，輕柔地吻在她的眉心，“你呢？我從未聽你說過，你喜歡我嗎？願意……嫁給我嗎？”
拂柳心亂如麻。
一方麵很想承認自己早就對他情根深種，一方麵又生怕這隻不過是一場夢。
她不敢說自己有多了解程暮，但從認識他以來，不論是世人對他的評價，還是他對自己的態度，都看得出，他不是個耽於情愛之人。
他如今說的這些話，會不會隻是一時衝動？
程暮見她一直不吭聲，心裏也生出幾分焦躁，但還是耐著性子安撫她道：“你若是還沒想好，也不必急著回答，隻是今日這婚事，恐怕是成不了了。”
這樁婚事本就當不得真，拂柳輕輕點了點頭，沒有反對。
程暮大喜，一把將拂柳從轎中拽了出來，在眾人目瞪口呆的眼神中，驅散了整個喜隊。
“我沒看錯吧？程大人真的當街搶親了？”
“瞧見拂柳先生的容貌了嗎？這等天仙之姿，哪個男人不想擁有？程大人也是人，會被美色誘惑，情理之中啦。”
“章掌櫃太可憐了吧？好好的婚事就這麼泡湯了……”
“要我是拂柳先生，才不會跟著程大人呢，程大人位高權重，隻是一時貪戀美色罷了，哪裏可能真的娶她做正妻？”
“可是……就算是給程大人做妾……那也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吧？”
拂柳一直垂著頭，聽著周遭眾人的議論紛紛，慌亂的心跳也漸漸平複了下來。
人貴有自知之明，連普通百姓都不相信她能嫁給程暮做正妻，她又如何敢信？
這麼想著，她下意識轉頭看了程暮一眼，恰巧對上他那足以將人溺斃的溫柔視線。
“怎麼？想要了？”
拂柳熱氣上湧，白了他一眼：“大庭廣眾之下，大人怎的這般口無遮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