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夜大雪,北風漸起,嗚嗚刮了一夜,屋簷上厚厚的一層積雪,長長的冰錐子掛在簷下,寒意刺骨。
今日福壽堂免了定省,葉棠樂得不去,用了早膳就歪在暖榻上看書,素月讓人在屋內燒了足足的銀霜炭,溫暖如春,一絲冷意也沒有。
主仆兩人怡然自得,突然聽見一陣喧鬧,葉棠放下書問素月:“你剛剛聽見沒?我怎麼聽著聲音像是咱們西邊的寧心堂傳出來的。”
素月放下手裏了活,笑道:“怕是二夫人又發脾氣了,奴婢去打聽打聽發生了什麼。”
沒一會素月就回來了,並帶來了打探來的消息。
“今日早晨,老夫人親自提了那邊鄭姨娘的位分,如今二夫人正發脾氣,處處尋下人的不是呢。”
“二夫人這樣,也太過明顯了,就算不願意也不能如此打老夫人的臉麵啊。”
葉棠勾唇,笑而不言,早早離心才好呢,這樣紀氏才會孤立無援,落得個下場淒慘。
若是紀氏是個聰明的,乖乖的應下,再對這位妾氏好上兩三分,那麼沈老夫人肯定會對她更好。
可惜,她如今有了內宅大權,越發無法無天,性子由著自己,沈老夫人前腳提了二房妾室的位分,她後腳就發脾氣,沈老夫人隻會更加不悅。
葉棠心下暢意,心情都好了兩三分:“她想怎麼樣由著她去。”
她就慢慢等著,有紀氏誅心的時候。
素月也低頭一笑,又去忙活她的女工去了。
寧心堂。
紀氏剛發了好一通脾氣,把沈澤都驚了過來。
夫妻兩個又吵了一場,最後沈澤拂袖而去。
她的貼身丫鬟擔憂道:“夫人何必處處和爺爭吵,籠絡他的心才重要。”
紀氏坐在暖榻上,眼眶紅紅的:“我又何嚐不想。可每每關係剛緩和,他總是這樣無端指責,看來我無論做什麼,都不合他的心意。”
“如若不是我如今管著內宅,怕是一點臉麵都沒了。”
當初和沈澤成婚後,她就知道她們家這位爺不是長情的人,現如今,二房光小妾都四房了,寧心堂都快住不下了。
紀氏傷心落寞的坐了一會,又整理好情緒,繼續對前幾日沒對完的賬本。
她的貼身丫鬟感歎道:“沒想到咱們伯府開銷如此大,這白花花的銀錢如流水般出去了。”
紀氏眉頭緊鎖,擔憂道:“這兩年伯府入不敷出,賬麵上已經沒有多少銀錢了,如果不節省開支,怕是今年好好過個年都不成了。”
小丫鬟聞言眼睛都睜大了:“咱們府裏已經到這個地步了嗎?可是夫人一掌家就節省銀錢,我怕府內眾人…”
紀氏自然知道她的未盡之言,她若是一上任就節省銀錢,底下的媽媽們不服是一回事,還有老太太哪怕是不願意。
“這個月又快到放月例銀子的時間了,伯府光這一項就上千兩,更別提伯爺上任後,給他疏通人脈費的銀子。”
“馬上又快過年了,親戚間還得走動,開銷也不少。”
那小丫頭不敢置信:“伯爺如今位高權重,還有給別人送錢嗎?不應該別人給咱們府內送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