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青衣小廝一走,素月再也忍不住:“這勞什子青梅,都是侯府的宗婦了,不好好守她的寡,給我們伯爺遞什麼信!她是不要她那張麵皮了嗎?”
葉棠垂下眼睫,眉目間染上一層寒霜,她看著忿忿不平的素月,輕聲道:“你坐,我慢慢和你講。”
素月在暖榻下邊坐了,見她周身泛著冷氣,忙安慰道:“夫人放心。伯爺定不會回那下流娼婦的信。”
葉棠搖搖頭,唇角泛起一抹苦澀的弧度,語氣晦澀道:“他會回的。”
沈淮從始至終喜歡的都是這位小青梅,心上人的信,他自然會回。
不僅如此,幾年後沈淮官職更進一步,永昭伯府也重新回到上流世家行列時,他還會冒著天下之大不違迎娶這位小青梅為平妻。
素月不解道:“夫人怎麼知道伯爺會回?伯爺和那個小娼婦,不過是以前有些許情分,可是如今,和夫人成了夫妻,必然不會回那個小娼婦的信。”
“夫妻?我隻擔了永昭伯夫人這一個名頭罷了,他心裏想的念的,都是這位嘉儀姑娘。”
葉棠看向素月,眼眶有些紅,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來:“沈淮為了他的心上人,大婚兩年,從來沒和我圓房。”
素月自坐下就隱隱感覺到不對勁,她雖安慰著葉棠,可心裏也直打鼓,直到聽見“沒圓房”這三個字,眼睛瞪得溜圓,臉上一陣潮濕,她喉嚨像被堵住了,疼的說不出任何話來。
“每次沈淮來寧安堂,不過是做做樣子,我們兩個分榻而眠,至今都未有肌膚之親。”
見她眼淚淌得厲害,葉棠找出自己的素帕來,輕輕給她擦淚:“好了,別哭。”
素月痛哭出聲:“伯爺竟欺您至此?!別說勳貴世家的子弟,就是平常人家都沒有這般待正妻的,為了一個嫁了人的下賤小娼婦,兩年沒和自己的夫人圓房!”
怪不得每次伯爺來,都打發了她們,不讓任何人值夜,竟是這個原因。
她哭著望向葉棠,叫回了以前的稱呼:“姑娘,咱們收拾東西回家,不在這伯府裏待了!”
葉棠輕輕安撫她:“傻丫頭,說胡話了不是,咱們能回家一時,可終究逃不掉。”
背上傳來輕撫,讓素月覺得安心無比,她擦幹淨眼淚說道:“素月同您一起進退。”
“好。”
“姑娘,那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屋內燭火昏黃跳躍,葉棠輕聲道:“ 咱們先培養自己人。”
“在這府裏我隻有你一個可信的人,其他人皆靠不住,咱們還是得培養自己的心腹。”
“然後我要想法子同沈淮和離,堂堂正正的從伯府離開,並且讓沈淮和徐嘉儀付出應有的代價。”
她得在徐嘉儀勾搭上沈淮之前,有自保的能力,若不能保全自己,一切都是空談,例如上一世,她生生被人毒害了。
如今,徐嘉儀夫君不過剛剛去世,而沈淮也在京城之外,想必兩人還沒有什麼首尾,那也代表著她時間鬆泛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