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月一臉愁容:“可咱們院子裏的幾個一等丫頭,都是老夫人給的,這一時也換不掉,其他管事媽媽也都是牆頭草,皆用不得。”
葉棠點點頭:“這我也想到了,這些丫鬟婆子都不中用,不必在她們身上費心。但小廝還是可以的。”
聞言,素月麵上都是不解:“可咱們家的小廝隨從都是家生子,關係錯綜複雜不說,他們可是在二門外當值,平時有事才允許進垂花門以內。”
葉棠卻笑道:“你忘了,有種情況特殊。”
素月眨眨眼,遲疑道:“夫人,你是說沒成年的小廝們?”
沒成年的小廝們可在內宅院子裏做一些粗活,例如修剪花園,打水等雜務。
“等過了年,咱們便回家一趟,讓父親幫我們尋摸幾個忠心能幹的,再找個名頭放進院裏。”
葉棠沒說的是,身上還得帶點武藝,以防前世的情況出現。
雖然她會提前布局,不會讓那樣的事發生,可還是要多一重保障。
假設最壞的情況出現,上一世結局重演,那麼這些人就是她殺出永昭伯府的重中之重。
“姑娘為何要等到年後,明天我便吩咐她們套了車,咱們明日就能回家了。”
聽到回家,葉棠嘴角稍稍勾起,“父親和兄長年下盤賬不知道有多忙,咱們別去給他們添麻煩,等年後他們得了空,咱們再說不遲。”
素月點點頭:“是了,老爺和大爺得盤賬,奴婢都忘了這回事了。”
“天色不早了,咱們去歇息吧。”
素月扶了她去了臥房,葉棠躺在雕花大床上,這一日發生了太多事,葉棠腦海裏思緒翻飛。
她想起上一世。春日詩會上,少年沈淮長身玉立,芝蘭玉樹,隻一眼,她就記住了這位翩翩郎君。
後來沈淮問她是否有婚配,葉棠呆在原地,一霎春心動,眼裏再也容不下其他人。
她不顧父親兄長的反對毅然嫁進了落魄的永昭伯府。
努力做好一個伯府主母該做的,無愧於任何人,可最終慘死伯府。
葉棠長吸一口氣又吐出。
這一世,她不會重蹈覆轍,她要活出自己的人生。
而謝宅裏,有人也同樣睡不著。
謝珩在書桌前坐了良久,看著宣紙上人定勝天四個大字,向來沒有情緒的黑眸泛起漣漪。
他怔怔看了許久,想起女子的身影來,最讓人過目不忘的是她的清眸,像一汪山間清泉,幹淨澄澈。
裏麵有惋惜、有好奇,還有說出人定勝天時的堅毅。
謝珩的唇彎了彎,隨即那抹弧度便不見了蹤影,仿佛剛剛是人的錯覺。
冬夜裏寒風乍起,謝府隨從忙進來勸道:“大爺,書房裏冷,咱們回屋吧。”
謝珩把桌上那張紙珍重的收好,任由隨從推著去歇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