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起身,放輕了步子往丫鬟那邊去。
幾個小丫鬟仍湊在一起嘰喳,絲毫沒察覺到有人靠近。
沈淮聽著,臉色愈發難看,終於忍不住厲聲斥責:“你們在胡說些什麼?!”
小丫鬟們被嚇得一激靈,轉頭見身後正站著沈淮,也不知道他在這裏聽了多久,頓時腦袋一片空白,一邊嚇得跪地求饒一邊掌嘴:“奴婢們胡說,汙了爺的耳朵。”
許是因為氣憤,沈淮手指捏的發響,小丫鬟們聽到臉色又白了幾分。
他深吸一口氣,怒極反笑:“剛剛你們說的,是從哪裏聽到的?”
小丫鬟們嚇得瑟瑟縮縮,不敢回話,在沈淮的再三逼問下才說出實情。
“回伯爺話,這都是老夫人院裏幾個不懂事的小丫頭子傳的,我們也是道聽途說,還請伯爺恕罪。”
沈淮眸色暗了暗,沉聲道:“母親院裏傳出來的?”
“事情的來龍去脈,一五一十的說清楚。”
“某一日定省時,老夫人催著咱們夫人要個嫡長子,許是被逼急了,夫人才說出來,她進府兩年並未和伯爺您圓房。”
“不日便傳出伯爺有隱疾的流言來。”
說到隱疾時,小丫鬟們頭皮發麻,伏地長跪。
“老夫人身邊的趙嬤嬤雖重重告誡了一番,可私底下還是宣揚了出來。”
“尤其是伯爺回來,並未留宿寧安堂,流言傳的更凶了。”
沈淮閉了一下眼睛,努力壓抑住自己的怒氣:“有多少人知道這事?”
若是人不多,挑幾個主要宣揚的,殺雞儆猴,然後敲打一下眾人,讓她們閉上自己的嘴,也就差不多能止住。
小丫鬟咬唇道:“全府的丫鬟婆子怕是都知曉了。”
“…”
沈淮沒想到這流言傳的居然這般厲害,府裏幾百口人都知道了,他一時梗住,卻又想不出辦法。
他能堵住幾人的口舌,卻擋不住這一府的人。
沈淮隻覺得一團火悶在胸中,上不來下不去,別提有多難受了。
幾個丫鬟還在求饒,沈淮煩悶的擺擺手,讓她們下去了。
沈淮在書案前重新坐下,喝了兩杯茶才冷靜下來。
其實這件事不是沒有解決的辦法,他隻要和葉棠圓了房,那他身有隱疾的流言自然不攻而破。
可他不願。
沈淮捏了捏鼻梁,不斷思忖著是否有好的辦法,直到月上中天,得了一個不算好的辦法,他長歎了口氣去歇息了。
第二日一早,沈淮便去了寧安堂。
葉棠去後邊福壽堂定省未歸,他便去書架上揀了本書,在榻上看著。
一刻鍾後,葉棠才帶著素月回來。
她看著坐在軟榻上的沈淮皺了下眉頭,明明昨夜才來了趟她這裏,今日一大早又來,不知道這位葫蘆裏賣的什麼藥。
見她回來,沈淮屏退了眾人,屋內隻剩下來他們兩人,葉棠在榻的另一邊坐了,等他開口。
沈淮略有遲疑的開口:“你…最近有沒有聽到什麼流言?”
葉棠心下曬笑,她不光知道,之所以傳的這樣凶,其中還有她的推波助瀾呢。
不過麵上還是裝出一副全然不知的樣子:“流言?伯府裏有流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