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十六年未碰一滴,白天一邊驕奢淫逸,一邊感悟劍意。晚上就練習靜功。
不嚴謹的來說,他這些年根本沒有休息。
他不知道外界各大聖山的天才人物有多強,但起碼,在無衍宮的年輕一輩裏,他不懼任何人,哪怕是不清醒的時候。
三壇靈酒下肚,白休幾乎已經完全沒有了意識。
但十多年的努力練就的靜功法門自顧自運轉,守住了那一絲理智。
對於十多年沒睡過覺的白休來說,夢境是陌生的。
夢境內,一片白茫茫,在白休的眼中,這就是世界上最詭異的地方。
因為盡管他此刻手臂已經血肉模糊,他依舊沒有感受到任何的痛感。
不消片刻,白休的手臂恢複如初,周遭的場景也開始變換。
最後,一個類似於朝堂大殿的建築出現在白休的眼前。
他抱著懷疑的態度走進大殿一探究竟。
不等白休開始摸索,那大殿之上的王座上出現了一個人影。
那是一個男人,他生的一雙看誰都像看冤家的杏眼。
白休注視著那大殿上的男子,隻覺得麵對的不是一個男人,而是一條蓄勢待發的真龍。
男人機器般冰冷的開口質問道:“白休,你意欲何為?”
不等白休回答,男人消失。無衍宮早已故去的老宮主出現問出了同樣的問題:“白休,你意欲何為?”
接下來,無數個熟悉的人影似幻燈片般變換,但他們嘴裏隻念叨著一句話:“白休,你意欲何為?”
在被質問了第三百二十八次之後,白休開口了,但隻是發出了聲音,並沒有說話。
此刻的他,不似平常,腦子裏被“你意欲何為”五個字塞滿。
他低下頭,似是在思考,又似在選擇。
漸漸的,大殿之上的人消失,但開頭男人的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
“白休,你意欲何為?”
“我…………我要找我的父母,我要殺光所有背叛我的人,我……我還要……”
此刻的白休已經有些癲狂,那些被深深埋藏在心底的渴望都被挖了出來。
就算他說出了答案,耳邊的聲音沒有停止。
“白休,你意欲何為?”
少年的口鼻耳朵和眼睛都流出了鮮血,精神上的緊繃轉變為了肉身上的痛苦。
“我……我,我要劈開規矩,劈開枷鎖,我要自由。”白休擦幹了臉上的血,平靜道。
世界上很多人都被壓的喘不過氣,不是因為他們哪裏差了,而是規矩太多,而又隻壓著這些人,規矩就像一道道枷鎖,這不行,那也不行。
其實隻要你的劍足夠鋒利,你就可以不用接受這些枷鎖。
隻要你的劍足夠鋒利,你就可以走出一條最直、最短、最輕的道路。
隻要你的劍足夠鋒利,你就可以劈開眼前的規矩,到達彼岸。
如此這般,才為劍修。
如此這般,才不為濺胚,而為劍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