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有個地方隻站著一個人,周圍幾米內都沒有人,大家對新上任的boss都不太敢接近,看起來就脾氣不好,冷著張臉。
他還是穿著早上的風衣,拿著一把長柄黑傘,看著外麵的雨,不知道在想什麼。
看見瑞安年,他臉上的表情柔和了點,對他笑了笑。
瑞安年當作沒看見,想冒著雨往外麵衝,江牧景揚聲叫住他,“瑞總,麻煩你等一下,有些事想和你商量一下。”
所有目光都集中在瑞安年身上,他在心裏暗罵一聲,極其不情願的走到他麵前,“江總,有什麼事?”
江牧景撐開傘,“我們邊走邊說。”
兩人走在雨中,瑞安年隻是皮鞋沾了點水,身上都是幹燥的,江牧景則半邊身子都濕了,瑞安年心裏很酸澀,這樣的就江牧景,誰能不愛呢?
江牧景把他送到停車場,收好傘,“以後不要冒雨往外衝了,你生病了不容易好。”
瑞安年低著頭不說話,江牧景又叫他,“阿年?”
“嗯?”瑞安年抬頭看他。
江牧景揉揉他的頭發,“回去開車注意安全,記得好好吃飯休息。”然後吻了吻他的額頭,“我走了。”
瑞安年看著他的背影,差點就喊他留下來了,張了嘴卻什麼都說不來。
歸根結底,他還是自卑,邁不出那個坎。
江牧景是江家的二少,是公司掌權人,無論是家庭背景和人際關係,都是他努力幾輩子也達不到的高度。
他一個山溝溝裏出來的,憑什麼和江牧景在一起。
在車上,他又抽煙了,最近的次數加起來是他前幾十年的幾十倍。
他舍不得和江牧景說分手,他很自私,每次江牧景來找他,他明明很高興,卻還要裝作不耐煩的樣子,看到江牧景眼裏的難過,他也很心疼,他卻沒資格安慰,他就是罪魁禍首。
就這樣吧,最後等江牧景不耐煩了,他們也就結束了。
他覺得自己是人渣,說過的話不算數,也是個膽小鬼,不敢去接受挑戰,他真的很差勁。
接下來的一個月,江牧景每天都會給他帶早餐,中午吃完飯抱著他一起午睡。
和他在一起的每分每秒瑞安年都很珍惜,以後就沒有機會了。
他在心裏說了很多次對不起,他也知道那是無濟於事,所以每天都在內疚和自責中度過。
因此即使江牧景督促他吃一日三餐,他還是肉眼可見的瘦了下去。
江牧景捧著他的臉,滿眼心疼,“怎麼瘦了這麼多?身體不舒服嗎?”
瑞安年扭過臉,“沒事。”
江牧景還是不放心,“要不去醫院看看?”
他的關讓瑞安年更加難受,讓他忍不住用惡劣的語言來掩飾,“江牧景,你現在以什麼身份來關心我?”
“你的愛人。”
“愛人之間是不會相互欺瞞的。”
江牧景一愣,張嘴想解釋,發現說什麼都是蒼白無力的,“阿年,我來找你,是不是打擾你了?”
瑞安年忍著心裏的苦澀,笑道:“你才知道啊?”
江牧景看著他不說話,最後垂下眼眸,低聲道:“知道了。”
瑞安年坐在椅子上,偌大的辦公室隻有他一個人,風從窗外吹進來,翻動了桌上的文件,沙沙作響。
一滴淚落在上麵,暈染了江牧景剛勁有力的簽名。
第二日,瑞安年照常上班,處理文件,隻是看著密密麻麻的字,思緒總是忍不住飄遠。
敲門聲響起,他下意識以為是江牧景,隨即自嘲一笑,江牧景不會來的。
進來的是總裁辦的秘書,瑞安年心裏抑製不住的失落,他覺得自己有病,把人趕走,又希望那人出現。
“瑞總,這是江總讓給您送來的早餐,讓您趁熱吃。”
秘書放好東西就走了,瑞安年望著熱氣騰騰的早餐,扶額笑了起來。
江牧景,你傻不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