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離別
我從來沒有想到，張懷毅會在外公的靈堂前見麵，這次見麵，多了尷尬，少了溫情，因著他父親的離世，他的工作和指示也成了昨日黃花。張懷毅告訴我，他不想再在這個地方呆了，離開這個傷心地，他將去重慶打拚，至於前景如何，一切是末知，我看他伸出手，停在半空中，然後不自然的伸出與我平握，祝我以後好運。
有的人有的事，非要到失去後才知道，習慣養成後，會成為一種極之可怕的慣性。自張懷毅走後，
想起了很多從前不在意的事，媽媽和外婆因外公的事情，也不在狀態，全家處於低迷狀態中。
媽媽也有意識的讓我外出，不管是買菜或是日用品，我是必須得一起出門的。此時，我還能說什麼，唯有離開家，讓父母長輩輕鬆一點，我來到了庫爾勒的人才市場，很多我看得上眼的工作直接因兵團戶口而直接拒絕。這天晚上，我在孔雀河畔呆呆的坐著，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可以讓自己努力的方向，路邊上幾個喝啤酒的人，喳喳的鬧著，熟悉的聲音傳入耳朵；“曉鳴？你怎麼在這？”我看著伍明，覺得有些汗顏，學習好怎麼了，考上大學怎麼了，上課打牌怎麼了，留校查看怎麼了。今天的他，過得人模人樣，小車開著，小酒喝著，我呢。連一份過得去的工作也沒有，同桌的他，眼裏倒沒有什麼嘲笑的意思。隻是了然於心的清清嗓子，“這樣吧，我給你介紹個工作，你肯來嗎？”我疑惑的看著他。他接著說他的一個分公司要一個總負責的，我心裏格登了一下，直接就回拒了，可是回拒後又後悔，說出去的話又如何收回/這天晚上，我們來到夢幻穀樂園，這是我頭一次來到這種所謂的酒吧，其實並不象我想的那樣烏七八糟，相反的，夢幻勒曼湖讓我很放鬆，當伍明提出合唱一曲時，我欣然同意，為什麼不呢，故友重逢，壓力重重，得開心時且開心。
當《萍聚》的歌聲響起時，我忽然覺得，這就是為我而寫的。
別管以後將如何結束
至少我們曾經相聚過
不必費心地彼此約束
更不需要言語的承諾
隻要我們曾經擁有過
對你我來講已經足夠
人的一生有許多回憶
隻願你的追憶有個我
對唱後，邊上有人在叫，再一個再一個，我轉頭一看，似乎有點眼熟，於是多看了兩眼，在迷離的燈光下，那人朝我走了過來。人生何處不相逢，這個晚上，我遇上到了前份工作的上帝，李悅的父親，李彬。他還是一如既往的紳士，他邊上的一個人，也站了起來。寄上名片，江澤，中行信貸主任。哈，又一個春風得意的人。此時此刻，我需要的是一個和我境遇相似的人可以讓我一訴心懷，而不是眼前這些神采飛揚的暴發戶嘴臉！我的臉忽然就冷了下來。兩位，慢慢玩，我有事，先走了。走到伍明的身邊。直接就衝他擺擺手，瀟灑閃人了。
第二天，當我迷迷糊糊時，接到媽媽的電話，讓我給伍明打個電話，如果我知道這個電話會有後麵這麼多的事情，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打的。打了後，我們再次約在了夢幻樂園裏，所不同的是，今天就已經變得自然了許多。我甚至代替他們的總台小姐和一位客人唱了一曲〈曼莉〉許是太投入，唱完後，我的心緒一直紛亂，老板和伍明本來就是熟人，就問我怎麼回事？伍明自然不會說張懷毅的事情，隻說工作沒有找到，於是，在莫名其妙的情況下，我成了夢幻樂園裏的吧台收銀。這份工作，雖然不能夠象幼兒園老師那樣體麵，但它足以讓我拾回經濟上的滿足感，江澤幾乎天天都來。伍明也經常來。伍明的媽媽也已經向我媽提出當親家的想法，媽媽沒有推辭，也沒有直接表態。我們三人，相處得融洽卻又生疏有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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