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有天上掉餡餅的這個道理,不管在什麼地方,什麼時代都是行得通的。
因此,吳風能想到的,陳忠也能想到。
心念一轉,陳忠試探道:“若能聯合兩家之力,就算是金縣令也是得避之鋒芒,軍候職位,唾手可得。隻是此舉,必定得罪縣令,而對先生又無好處,不知先生所求為何?”
“明人不說暗話。”許南點了點頭,然後抬頭看了吳風一眼,說道:“吳壯士你崛起於黃山,掃滅了不少山賊。聚斂了許多金銀,可對。”
“求財?”吳風心中一動,麵上則不動聲色道:“是又如何?”
“我想與你做比買賣。”許南聽了麵色一喜,說道。
“什麼買賣?”吳風問道,陳忠也露出了疑惑之色。
“我在黃山腳下,有一塊土地,足有二百頃,想賣給壯士。而且價格公道,絕不因為壯士求軍候的事情,而挾持壯士。”許南微微一笑,扶著胡須道。
緊接著,許南頓了頓,目光炯炯的看著吳風,說道:“隻要壯士答應買下我那二百頃田地,我就願集合許家的力量,幫助壯士謀取軍候的職位。如若不然。”
一句話說的本是極為有誠意,但是這最後一句,卻是微微一頓,聲音稍稍偏冷,而且,許南的臉上露出了淩厲之色。
話沒說完,但是意思卻已經很明顯了,如若不然,我們許家可能要出手阻撓。
威脅。
吳風對這許南本是說不上好感,也說不上惡感。若是做個交易,真金白銀也無所謂,隻要價格公道就好了。
但是平白被人威脅了,就讓他不舒服了。而且,這人即做生意,又隱有威脅,信譽方麵怕也不太可靠。
若做了買賣,翻臉不認人,也未必不可能。
想著,吳風的眼睛頓時一眯,一抹冷意一閃而逝。
就在這時,陳忠有些吃驚道:“那二百頃田地,似乎是許氏的根基,先生為何要賣了?”
二百頃,就是二萬畝。對於一個小縣城來說,是一處極為龐大的田產了。那地方向來是許氏的根基,陳忠吃驚於許南為什麼要賣。
“根基?”吳風心中本就懷疑許南此人利用他,此刻一聽自然留心。
“先生卻是明知故問了。”聽了陳忠的話後,許南的臉上露出了些許不悅,說道。
“不是明知故問,而是實在不懂。”陳忠搖了搖頭,露出了真誠之色,舉拳說道。
許南見此神色稍稍緩和,他的目光朝著吳風看了一眼,說道:“而今亂世來臨,要田地有何用?不如手握金銀,錢糧來的實在。先生不也是以舉家之力,結交吳壯士這一位手握兵權的豪傑嗎?”
陳忠聞言這才露出了恍然之色,原來是這樣,這個世界上,不是他一個人意識到亂世將臨啊。
若是平白無故,許南將田地賣給吳風,陳忠卻是不敢要的。但此刻心中疑惑已經解開,那陳忠就開始認真的琢磨這件事情的可行性了。
預見到亂世來臨,想賣田地,積累金銀,糧食。而吳風手中人口眾多,卻隻能擠在山中。
雙方若是交易達成,屬於互利互惠。
再則,交易達成之後,雙方也是有了一些關係。既然許南意識到了亂世來臨,那麼未必就沒有結交吳風之心。
想到這裏,陳忠的心中隱隱有些意動。他抬起頭來,看向了吳風。
此刻,陳忠已經忽略了那句如若不然了,因為如果交易完成,那麼如若不然,也就沒了。
而許南也沒有意識到,自己的一句話會帶來什麼樣的後果。因為這一句如若不然,是許南習慣性的說出來的。想許氏在黃縣家大業大,勢力滔天,除了陳氏,誰是許氏的對手?因此,許南在往常做買賣的時候,習慣性的高高在上,並常常帶著威脅字眼。
而這隱含的威脅,恰恰能在某些時候,給他帶來很多好處。因此,許南這一句如若不然,就脫口而出了。
他沒有想到過,這句話會對吳風帶來什麼樣的刺激,更沒放在心上。
因為在他的心中,吳風還是那個小山民,頂多是有了一點兵力的小山民。沒有官場上,士林上,商人中的人脈。可以說是毫無顧忌,翻不出什麼風浪來。
一句話挺好解釋,難道你穿上馬甲,我就不認識你了嗎?
聽了二人的對話,再看著大哥陳忠的目光,吳風卻是笑了。
這一次入城,真是大開了眼界了。縣令金屯罵他是山賊,不正麵看他,以為手中握著權力,就能將他想要的軍候位置牢牢的抓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