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墨衝到自家房子前,一會兒踢踢牆壁,一會兒踹踹門,質問道:“這不是房子這是什麼?你們告訴我,這不是房子這是什麼?”
然而,在所有人眼裏,他無墨不過像個瘋子一般在竹林裏又踢又踹,踢著竹子,或者踹到墳堆……踢落無數竹葉,洋洋灑灑的在空中飄飛著,像找不到家的孩子一般,不知該飄向哪裏。
陳二沒有在意無墨有些瘋狂的樣子,很真誠,甚至帶著一絲慈祥的說道:“小夥子,我在水雲村活了六十多年了,這兒確實沒有什麼房子,從來都沒有,水雲村也根本沒有什麼姓無的人家。都是社會主義了,什麼妖魔鬼怪的,我老頭根本不信。小夥子你是不是遇到什麼困難了?要不然你說出來,我幫你想想辦法?”
他們居然說這裏沒有房子!?難道我這些年都是在這荒墳野塚間生活的嗎?在這裏悲傷高興,在這裏哭泣歡笑?在這裏吃,在這裏喝,在這裏睡,甚至他媽的在這荒墳野塚間*!?
太他媽的荒謬了!
無墨呆坐在竹林裏,身上掛滿了竹葉,臉上還有兩行清晰的淚痕。聽到陳二的話後,他擦了擦臉上的淚痕,平複了一下情緒走到陳二麵前掏出一張卡片遞了過去:“這是我的身份證,你們都看清楚,這上麵寫的地址到底是哪裏?”
陳二結果身份證一看,臉色立馬就變得有些難看了,眼角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光芒,然後有立刻又換為滿臉疑惑的樣子:“唉,還真是,這就奇怪了呀!可我們水雲村確實沒有這戶人家啊!”
“要不然這樣吧。”陳二拉著無墨的手轉身背對這眾人道:“你跟我去一趟我家吧,我去查一查村上的人口普查報表,看看是不是弄錯了。”
無墨沒有意見,一馬當先朝著陳二家走去。隻是他沒注意,陳二回過頭對著人群中兩個壯漢使了個眼色,隱隱約約做了個口型。
陳二在這個小山村裏當了很多年的村長,自然比普通人多點見識多點知識。況且既然能當上村長,肯定得多少有那麼點比一般人強點的地方。在他看來,無墨這事很簡單,自己可以輕輕鬆鬆的完美解決。
既然是村長,不管基於什麼原因,陳二家肯定是村裏比較富裕的,眼前的三層小樓就證明了這點。在農村,房子大不一定就代表著富裕,因為大家的房子都不小,關鍵是看房子的裝修。像陳二家這棟,外牆上貼著潔白的瓷磚,地板上鋪著地板磚,內牆上還精心上過塗料的房子,在農村,絕對不多。
更何況陳二家這棟房子是在很多年以前就完工的,對於那時候的農村,這,不亞於別墅。
村長辦公室就在陳二家三樓的一個寬敞的房間裏,裏麵規矩的擺放著書櫃,文件桌,玻璃茶幾,以及那組不管看起來多麼像真皮但依舊逃脫不了假皮命運的大沙發。
無墨對這裏很熟悉,因為小時候他經常和陳二那個跟自己差不多年紀的小兒子在這裏麵玩,鑽過桌底,爬過沙發,翻過窗戶。雖然家裏的擺設比起當年又上升了幾個檔次,但格局沒變。
無墨在沙發上大約坐了半個小時,陳二終於拿著一個文件夾遞了過來,道:“這是我們水雲村最近十年的人口普查報表,我剛剛已經仔細查過了,水雲村確實沒有你所說的無家,更沒有叫無墨的。我知道你不信,所以我拿過來你自己看看。”
無墨確實不信,所以他接過文件夾便一絲不苟的看了起來。第一遍看完了,無墨不甘心,接著看第二遍……
很快一個小時就過去了,無墨整整看了三遍,事實證明那上麵確實一個姓無的都沒有,甚至連他家那塊他從小就覺得很奇怪的“5454”門牌號都沒有。他仔細看過這份文件,每一頁上都蓋有村裏和鄉裏的公章,紙張也是越往前越舊,基本上不可能是偽造的。
況且他也實在想不出,就算這些人設計了這麼大一個陰謀,又有什麼意義?
無墨抬起頭,有些茫然而無助的看著麵前的老頭。既然他們都沒說慌,沒有欺騙自己,那問題是出在自己身上了?
難道我真的瘋了了?
沒等無墨想下去,樓下突然傳來一陣吵嚷聲:“警察同誌,跟我來,那個偽造身份證的小子就在樓上,村長正拖著他呢!”
無墨猛地抬頭瞪著陳二,咬牙切齒的蹦出一句話:“陳二,我草你全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