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高雲淡,清爽的風象一匹綢緞在臉上抹來抹去。
遠遠的看見個地平線,李靳就那麼縱著馬往那裏奔去。要說這古代,就那麼一點好處,幹淨。天幹淨的象剛洗出來的牛仔褲。藍藍的透著股發白的味道。卻沒有那種灰色,更不會象後世一樣,灰塵和煙土遮蓋了半高的天幕,讓人感覺昏沉不堪。
就這樣縱馬跑下去,快活的緊。
腿那麼輕輕的架起來,胯隨著馬匹的奔跑有節奏的上下顛簸。終於明白馬步這個名稱的來源。
“敖~~~敖~~敖~~敖~~敖~~敖………………”沒來由的他想大聲的叫起來,那聲音象是潑進了大海中的水。一絲回音都沒有。軟軟的被天空上的棉花給吸住了。
李靳就那麼跟十多個嘯風營的兵士大聲呼和著,在草原上策馬狂奔。快活的沒話說。
後過頭看看燕九聖,這個虯髯黑瘦的家夥一臉笑意輕鬆的跟在自己後麵。那笑容裏儼然已經把李靳當成了自己的兄弟。
從上次兩人交手以後,軍中的兵士,尤其是嘯風營的將士們私下裏把李靳那次跟燕九聖交手的事情傳的很神。什麼一出手就拿住了跳蕩先鋒燕九聖的手腕,一抖力卡擦擦就聽見一串響,把他混身筋骨全部抖散,然後再一送又卡擦擦一串響,把他全身筋骨又接上。(把我當什麼了?接骨醫生?)
又有說什麼李靳隻是隨便站著,頭一昂,傲然一股氣場壓的燕九聖竟然渾身酥軟,不能動彈,輕鬆被拿下。(終於知道後世那些寫王霸之氣的小說作家都是哪學的了,這是祖宗淵源啊。)
更有甚者說李靳會用什麼小李飛刀……隻是拈起幾個小石子,輕輕的一甩手,那快如疾風,勢如閃電,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就射中了燕九聖的手腳關節,中過石子的地方就象中了邪法,一律不能動彈(誰說的,……我李靳又不是點穴大師!)
關於這些流言李靳都當作一陣過耳輕風,既不去爭辯,也不去解釋。心裏卻是悄悄暗想,這流言對我名聲有幫助啊,以後不管走到何處都會有人指點,“看!這就是那個一手擒了三個嘯風營跳蕩先鋒的家夥,好生厲害的拳腳,據說能一拳打死野牛……”
到時候可是一分錢功夫不花就把廣告做到家。哇哈哈哈,想到這裏李靳禁不住一陣狂樂。
出來混,靠什麼?靠的就是名頭啊,看三國裏那些武將,一提馬跑出來,自報家門,就是看誰的名頭響啊。“俺乃常山趙子龍是也!”這能把對方武將嚇跑;
“俺,燕人張飛是也(怎麼聽怎麼象閹人……)”這能嚇退敵人全軍……
而這名頭怎麼來的呢?靠打?哼哼,真靠打殺千人萬人而出名的有幾個?想那張飛也不過就是橋上當頭一喝,嚇死一群膽小鬼而已。真殺了幾人?也沒見他打敗誰誰誰。所以說這名頭靠的是吹。誰知道過五關斬六將的關武聖到底是不是提了刀,騎著寶馬,不對,是赤兔闖了五道本地保安設立的關卡,順便撞死了六個曹軍的老弱病殘呢?
是不是都不要緊,在古代又沒有人可以錄象跟蹤,或者新聞報道,所有的事情還不是全靠一張嘴。隻要那跟關羽一起的兵士甚至關羽的親近隨便往外麵那麼一吹,這名聲啊就象那丟進秋天鬆林裏的火把,那是瞬間功夫就漫天遍野,遮天避日。
把話頭扯回正題,從上次跟燕九聖交手以後,燕九聖非但沒有跟這個奇怪的小子記仇,反倒是整天找沒人的地方就纏著李靳叫他解釋當天是如何如何讓自己那麼被玩弄與股掌之中。這叫李靳好生過意不去,打了他一頓不說,還靠人家的失敗來出名。就這樣人家都不生氣,還一心的來請教。何等肚量,李靳一想起自己在公司裏受一點鳥氣就忍不住出門去發泄就臉紅不己。所以每當燕九聖來請教的時候,李靳就手把手的把當天的動作細細講來,還跟他說了內家拳外家拳的原理和區別。
不過這燕九聖雖然在行伍之中撕殺了那麼多年,靠的全是年少的弓馬底子和十多年的搏殺經驗。要說這係統性的武學,其實是到了明代才有了具體的流派分支,而這之前一直是以刀槍拳腳棍棒等等器械命名的。號稱十八般武藝,不過是些具體器械的使用說明書而已。所以李靳給他解釋起拳腳路數到還說的清楚,要說到武術流派就聽得燕九聖雲裏霧裏。不過這並不妨礙每次他繼續追著李靳要求教他兩手,或者看一下他的進步情況……也是頗為讓李靳頭疼。
臨近日幕,李靳他們這十餘騎打探前路的騎兵,一路上見到不少黃羊野鹿,紛紛性起,拉弓抽弩,射起個沒完,人人挑了幾匹健壯肉質新嫩的掛在馬後,留做今晚紮營時燒烤。不過這李靳,要說從遇到張校尉到現如今也足足有一個月了,這騎馬行軍,著甲晨號等等繁事都已經非常習慣,甚至這馬術也練的相當的漂亮。惟獨是弓箭……差到一塌糊塗,五十步的人靶,居然連邊都不沾。往往一壺百支箭射下去,能中靶的寥寥無幾。硬是把旁邊教他練箭的老兵氣到將弓一摔,扭頭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