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阿弩越的陰謀(1 / 3)

北國風光,

千裏冰封 萬裏雪飄

嘯風營的猛虎蛟龍旗連日來在風雪中翻來滾去,已經變成一張帆冰旗。舉旗的軍十眉毛胡子全部被被凍成了冰須須,臉上颯白沒點血氣兒。身上鑲嵌甲片的皮鎧已經凍硬,外麵綴著的甲片比冰還要冷,害得他走路時候身體象跟僵硬的棍子。

沒辦法,

這種高海拔的雪山,又沒有平坦的大道。軍馬一律要小心牽引著行走,加上連日陰晴不定,天氣變幻快的驚人,這路上行軍如履薄冰,一個不小心就可能一下紮進路邊千年雪堆裏。那雪堆可沒人知道有多深,已經有不少士兵跌進去了,就再也沒見他們出來。甚至有一次,一個士兵剛跌進去就看見雪堆轟然一聲跨散著向山下衝去,就象決口的大河一樣勢不可當,一直把山下的空穀填平了才清淨。帶路的小勃律向導說這叫山嘯,即使在這山中大聲喧嘩或者隨便亂動山體上的積雪,都有可能帶來這種可怕的後果。

張琦入山之前就聽李靳說過,啥啥雪崩,什麼破壞積雪的支撐結構,造成什麼紊亂,最後可能導致同時出現山體滑坡啥啥的。說的很嚇人,張琦當時沒往心裏去,自從見到那次山嘯後才算信了真。當真是小心翼翼的一步一步摸索在寒風中前行。

說起李靳來,張琦被凍的發麻的嘴角不由得翹了翹。這家夥混身帶著一股離奇,還記的他剛出現的時候全身穿的古怪,手裏死命抱著一個黑色的皮囊。不過那皮囊想想做工非常精巧,扁扁的卻象個木箱子一樣有固定的形狀。一直到現在,那小子還保持著短短的頭發,看上去象個蠻子。穿著一身又短又破的衣服,兩隻眼睛卻清亮的很,身板直直正正的,看上去一臉正氣。不象個粗壯的人,打起架來卻是象遊戲一般,隨便幾個大漢在手裏抓著撓著,推來放去,說丟出去就丟出去,真讓人一點也看不出來。當初張琦看見這身手好生的驚奇,一直到他進了軍中教那些手下橫刀八式,張琦又是吃了一驚。手法練的好的,拳腳精明的未必器械用的痛快。可這李靳拿起橫刀來,就好似橫刀成了他身體的一部分,象爹生娘養與生俱來似的,說剛猛的時候勁道仿佛可以穿透空間的阻隔一直穿過去,帶出綿長的後勁兒,說他柔和的時候他仿佛可以把三尺橫刀武成一跟柳條,直讓你眼花繚亂的時候就已經靠上了你的脖頸。這樣的功夫張琦從來沒見過,難道是西域傳來的?安西那地方各地客商雲集,手下帶的保鏢都是算得上高手了,也沒見一個人有過這樣的身手。單說能打能拚也就算了,可他那路子偏偏就是與眾不同,別人看上去可以開山碎石的拳頭到他那裏就象是團棉花,被他隨手捏來隨手轉去,說是他力大卻不見他如何吃力用力。

好個奇怪的功夫。不僅僅功夫奇怪,這家夥的生活習慣也奇怪,每天晚上睡覺之前他會從他的黑色皮囊裏拿出個小巧的刷子放在嘴裏撓來撓去,美其名曰:刷牙。而且會在清晨起床出號的時候打上一套慢悠悠的拳,號曰,晨練。喜歡沒事兒用特別慢的速度繞營跑圈兒,一邊跑一邊嘴巴裏哼些不知名的小調。

哦,還有他看高仙芝和封常清的眼神,就象看兩個從海外來的昆侖奴一樣希奇的眼光。他遠眺連雲堡的時候,好象把那看成一座金山,眼睛裏閃著奇異的光芒,講話都講不順了。不過他從險處登上堡頂城牆時的身影卻帶著一股英氣,讓人不由得回想起自己最最年輕時候的颯爽。無論是高仙芝還是帳下的諸將,現在都覺得李靳是個可造之材,惟獨他自己不知道,每天晚上傻嗬嗬的看月亮發呆,要不就是領著一班軍士學些什麼拳腳。此次遠征要是一切順利的話,這小子應該能混到跟自己差不多高的職位吧!

不知道他還能立多少功,帶來多少想攀上懸崖一樣的奇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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隊伍中的氣氛有點不太對勁兒。

自從那個士兵跌入山穀引發雪崩以後,隊伍裏的士兵就越發的沉默了。這種沉默隻保持在高級軍官們走在他們身邊的時候。一旦他們離開,軍中就立刻響起一陣隨時被風呼嘯著帶走的細聲碎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