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掌中寶(2 / 3)

越澤一臉心疼地盯著陳沛懷中的金寶,生怕陳沛一用力就把它怎麼樣了。

雙手小心翼翼地懸在陳沛身子附近,警惕得像隻保護雛雞的母雞。

陳沛摟了會,找了個抱著太熱的借口,還給了這個小少爺。

若是一不小心抱久了,這小豬仔出個什麼事兒還不知道他要怎麼鬧騰呢。他們家可經不住這小少爺一哭二鬧三上吊啊!

“走了走了,我還有書沒讀呢,你回去吧!”

陳沛推著越澤邊門口去,巴不得他趕緊走。

越澤被如此對待有些委屈,但想到好朋友需要努力做功課,便悻悻然回了家去。

整個胡同裏,越澤就隻有陳沛一個好友。

越澤是不用出門上私塾的,他的父親給他請了先生到家裏為他授課。他的年齡尚小,父親不準他離家太遠總派人跟著他。所以他想廣交好友也沒什麼機會。

陳沛便成了他唯一好友,盡管對方有時不太待見自己。

陳沛家本是書香門第,奈何他有個賭鬼叔叔,差點敗光家財沒落至此。若不是陳沛父親把他當眾掃地出門,怕是連他們家那座老宅都要輸去了。

陳沛是嫉妒那個把他當做朋友的小少爺的。他原本也是能和他匹敵的,可如今越澤來一次,他便覺得自己被羞辱一次。

他越是發奮讀書想要複興家業,他的心裏越是嫉恨那個瀟灑,天真的越澤。

不甘和屈辱在他和越澤相見時,貫穿整個身體。

更何況,那越澤過些年就要出國,去大洋彼岸見識新天地了。

想到這,陳沛心裏忽然鬆了口氣,卻又滿不是滋味兒。

“陳沛!我要走了,你不送送我嗎?”

少年越澤站在好友緊閉的門前,朝裏麵呼喚著。

越澤垂下的雙臂微微顫抖,雙手緊緊握成拳頭,控製著想砸門的衝動。

他怎麼也想不明白,昔日好友在近兩年裏愈來愈疏遠自己。

孩提時代的他們,曾是多麼友好。好到越澤尿了褲子怕回家挨打,陳沛願意脫下自己的褲子與他交換著穿,氣得陳沛父親揪著他的耳朵來登門道歉。

從何時開始陳佩就不怎麼理睬自己了呢?

越澤猩紅的雙眼,使勁眨著眼睛不讓眼淚奪眶而出。再次顫抖著問門裏的人,

“你真的......不來送送我?”

風吹得那搖搖欲墜的木門吱呀作響,仿佛是裏麵的人給了回應。

越澤抬手愈作敲門姿勢,卻頓住轉而拍拍袖子上的灰,躊躇兩步便悶悶出聲,

“走吧。”

“少爺去哪兒?”

“碼頭”,

“你就送我到岔路口吧,接下來的路我一個人能走。”

跟在越澤身後的仆從弓著腰,連連點頭。

他才不想跟這個紈絝去那麼遠的地方呢!

越澤走到胡同外的岔路口,回頭拿仆從手裏的藤箱,從兜裏掏出幾塊銅子兒遞給仆從打發他回去。

而自己卻怔怔地盯著那昏暗的胡同裏出神了許久,他的眼睛一直在搜尋著什麼。

片刻後,越澤垂下頭,蹬了兩下腳上穿的皮鞋,起了一地的灰。這讓越澤心中更加煩悶,使勁跺了一腳,把地麵生生踏出一個淺坑。

隨後越澤揮一揮手,像是在和胡同裏那位告別一般,大步離去。

越澤走後,金寶無人看管,他的父親偶然一日看到這二百來斤豬跑到豬圈裏拱來拱去。生意受時局影響不得意,加之心中思兒心切,甚是煩悶,便朝金寶踢了兩腳。

家中仆個個兒都是眼尖嘴快的,便更不把金寶放在眼裏了。

一日越澤家中一鋪子掌櫃慌裏慌張地跑回來,跪在男主人麵前,抱著他的大腿哭得眼淚鼻涕橫飛,訴苦道,

“老爺啊,那些個不要臉的狗腿子,簡直不讓人活啊!前些日子說要交保護費,這會兒子又說政府要收稅。我哪兒來這麼多錢啊!不給錢他們就對咱們店裏老的小的拳打腳踢,您看我這兒,瞧瞧,我要是再跑慢點,眼睛怕是要瞎咯!”

掌櫃一邊擼起袖子,一邊指著青紫的眼睛委屈巴巴的大哭。

“去!一個大男人哭成這樣做甚?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你去賬房支點錢,買點藥來擦,回去守著。老子就不信他們還能把我怎麼著了!”

越澤父親叉著腰,朝掌櫃身上踹了一腳,口中怒罵道。

如今這當兵打仗的當道,若不使點手段越澤家的生意便會一落千丈。

如何才能拯救這個家呢?

越澤父親急得焦頭爛額,忙裏忙外打點那些官老爺。每天點頭哈腰的跟在他們屁股後麵,隻為尋得一良機好緩解這快壓的人喘不過氣的現狀。

飯局之上,越父終於有機會挨著商會的二把手雲老板坐。他給雲老板一邊倒酒,一邊詢問有什麼解局之法。

不想,雲老板卻說出一個秘法,

“老越,想我雲家當年不如你。可如今跟著左老板我竟能鯉躍龍門!”

“是是是,雲老板記得當時你還邀請我去你家喝茶。奈何我那不爭氣的兒子實在纏得我走不開,我自罰一杯就當給您賠禮道歉了。”

說罷越父將手中的一杯白酒一飲而下,又杯口向下晃了晃,示意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