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帶地勢自西南向東北傾斜。地形異常之複雜,山地、高原、平川、河穀交錯分布,且多斷層極多,明明看著一馬平川,跑著跑著就出現條大溝,讓你過不去。”秦雷微笑道:“越是複雜的情況,就越能增加結果的不確定性。所以夥計們,這是一次機會啊。”
將領們嘿嘿的笑起來,他們也清楚,當麵鑼、對麵鼓地硬碰硬,自己還不是其他軍隊地對手,隻有亂起來才有渾水摸魚的機會……亂拳打死老師傅嘛。
“好消息說完了,”秦雷笑道:“下麵是壞消息。皇帝陛下已經擬定了所謂地作戰計劃,要求我們務必執行。”
“王爺。什麼計劃呀?”楊文宇輕聲問道。
“就在那,與兵部行文前後腳送來的。”秦雷指了指桌腳下地廢紙簍,微笑道:“想看的可以撿起來看看。”眾人又是一陣哄笑。
待眾人安靜下來,秦雷沉聲道:“更糟糕的是,孤前天與我方其它四軍的統領碰頭,隻有皇甫將軍和沈將軍同意我們擬定的作戰計劃。而神武軍與禦林軍,堅持執行陛下所擬定的計劃,並已經上告朝廷,要參孤個欺君罔上之罪。”
說完一指地圖下方的祁山道:“咱們陛下命令三支軍隊背靠祁山下營固守。虎賁和禦林策應遊擊。一進攻祁山之敵出現疲態,便從側翼殺出,五軍一齊反撲,將敵方一舉殲滅。”又看一眼端坐的眾將道:“這計劃看上去很美,但實際上臭不可聞!這可是演戲,不是生死拚殺,你居高臨下有什麼用?莫非還真敢用滾石檑木對付敵人?”
眾將齊齊搖頭。他們已經有過一次經曆,知道在這種演習中,速度的優勢被放大,而地勢上地優勢卻被無限縮小。
皇甫戰文憤憤道:“真不知道是誰替陛下擬定出這麼個計劃來地,實在該殺。”一眾將領也紛紛附和起來。
秦雷擺擺手,示意眾人安靜,麵色逐漸嚴肅道:“情況就是這樣,抱怨是沒有用的,我們必須拿出個對策來。”猛地一揮手道:“絕不能再失敗了。”
說完坐回交椅上,看一眼一直沉默不語的楊文宇道:“文宇說說看法吧。”
楊文宇一直凝神盯著地圖,這才開口道:“這種軍演考驗的是統帥運籌帷幄、將領臨場指揮,以及兵士的執行力,對於其它方麵考驗不大。必須大範圍機動,將敵人的戰線拉長,在局部形成兵力上的優勢。一口口地吃掉對方。”說著朝秦雷拱手堅決道:“所以祁山絕不能去!一旦待在那。就喪失了戰役的主動,離失敗也就不遠了。”
秦雷不置可否的笑笑。對眾位將領道:“集思廣益吧。”
坐在下首的常逸出聲道:“楊統領說的很對,但禦林軍和神武軍不會聽我們的,若是這兩軍在祁山被優勢敵軍圍困,我們是救還是不救?恐怕也會被動的。”
楊文宇淡淡笑道:“隻要虎賁和鐵甲聽我們的,禦林和神武便不會去祁山。”
皇甫戰文接話道:“是呀,徐載武和那個什麼……馬光祖不是傻子,別看他們現在叫的響,那是為了做給陛下看地。到了戰場上,他們是不會往死路上走的。”禦林軍統領暫缺,此次昭武帝委任一名叫馬光祖的校尉為副統領,負責戰時領導。
緊挨著楊文宇的沈青沉聲道:“即便這兩軍不去祁山,但倘若各自為政的話,我們也有可能被各個擊破……等到最後統計時,不大可能在斃敵人數上超過對方。”
楊文宇點頭道:“所以我們必須另辟蹊徑,走另一條道取勝……”
“斬將奪旗!”他話音一落,有人便脫口而出。按照規矩,軍演有兩種分勝負的方法,一個是在演習結束後,比較雙方誰的斬首數目多;另一個便是斬將奪旗,如果哪一方能將對方地軍旗搶到,便算獲勝,軍演也立即結束。
皇甫戰文和石勇等將領卻紛紛搖頭道:“軍旗攸關勝負,敵軍一定會重兵把守地,怎麼可能給我們接近的機會呢?”
“不這樣必輸無疑。”楊文宇臉上地笑容淡薄,語氣卻淩厲起來:“而再一次的失敗,一定會使我京山軍徹底淪為二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