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路真願與我共圖大事?”許攸追問道。
“當真!”
“如此甚好,不過,公路此前屢屢推拒於我,如今雖然應允,但其中的誠意,卻讓人難以盡信啊!”許攸意味深長的說道。
袁術登時暴怒起來,一臉“你特麼逗我”的神情,可不等他將怒火發泄出來,許攸便借著說道:“公路勿惱,廢立乃是大事,其中牽涉到不知多少人的身家性命,我不能不謹慎行事,故而也就不能將詳情盡數告知公路。公路隻需知道,此次舉事,有王冀州全力襄助,手中的兵力,與扈從的衛兵不相上下。”
“原來你拉攏到了王文祖(王芬字文祖)!”袁術恍然大悟。
“非也,此次謀事,本就是王冀州為首,襄公矩(襄楷字公矩)與我,不過是門奔走效勞之人罷了。原本,我等隻是計劃,一方麵由王冀州拉攏本州的豪傑之士,準備起兵,另一方麵則由我聯係四方的忠義之士,四方響應,特別是京師之內,若有人能夠響應,裏應外合的話,則事半功倍,大業一舉可成!”
聽到這裏,袁術不由得嘿然道:“你最先想到的響應之人,恐怕就是袁紹那小子吧?”
許攸臉色略有些尷尬,他歎了口氣,道:“沒錯,袁本初是司隸校尉,不僅手握重兵,更掌管著幾內各郡的關防,有他策應,王冀州便可以揮兵直接殺到洛陽城下。唉,可惜他正與何氏一門打得火熱,不肯加入啊!還有曹孟德那家夥,他手中掌管著數萬黃巾降卒,一旦征發入伍,便是強兵悍卒,若得他相助,王冀州手中的兵力就更充足了,可他也早就成了弘農王的心腹之臣,謹慎起見,我都沒敢去遊說他,生怕一轉身,這個消息就會被他告知弘農王。”
袁術嘿嘿冷笑,笑聲中說不盡的譏嘲之意。許攸不以為意,道:“幸好天不佑昏君,若是今上穩坐洛陽城中,恐怕我等也就隻能偃旗息鼓,別尋他途了,誰知他卻偏偏要來冀州巡幸舊宅,這真是上天賜予我等的良機啊!”
“那麼,子遠想要我做什麼?”袁術的心態漸漸沉穩了下來,開口詢問道。
“我也不想為難公路,在此有上下二策,供公路選擇。”
“二策為何?願聞其詳!”
“上策,公路引本部兵馬,與我等合兵一處,直接殺入禦營,事後,我等願以定策元勳之功酬之;下策嘛,則不需公路起兵策應,隻需收束部眾,放開一條路,讓我們過去即可,事後,仍以上功酬之。”許攸道。
袁術默然,許攸的二策,看上去讓自己占盡了便宜,即便是用下策,依然可得上功,然而,上功與定策元勳之功相比,那可就遜色得多了。
可是,定策元勳之功,又哪有那麼好得?他手中雖然握有數百精騎,但這些五營軍士,家業都在京師,哪有膽子公然反叛?能夠靠得住的,也就是他自己帶來的近百家兵而已。到時候,恐怕就連這些家兵,也隻有彈壓本部士兵的工夫,無暇去做其他的事情了。
想到這裏,袁術不無可惜的歎息了一聲,道:“子遠,你也知道,五營軍士,畏服朝廷,想讓他們反叛,恐怕不易……”
許攸卻好像早就料到了一般,臉上並無可惜之色,道:“隻要公路能夠讓開一條路來,就已經是大功一件了,其餘,交給王冀州即可。”
“那你們準備何時動手?”袁術問道。
“尚未確定。”
“此等大事,怎會事先沒有策劃日期?子遠莫非還是信不過我?”
望著一臉陰鷙的袁術,許攸哈哈一笑,道:“公路此言差矣!我等能否成事,全在於公路肯不肯合作,而今日我來此之前,連公路你會不會綁了我,獻與朝廷都不敢肯定,哪裏還能奢望成此大事?自然是要等公路答允了,我這才回去商定日期,然後再通知公路。”
“好,那我就靜候佳音了!”
送走了許攸之後,袁術連日心緒不寧,既希望許攸早日前來聯係,又隱隱的期盼著許攸自此便銷聲匿跡,不再前來。
然而,直到禦駕離開安國,抵達蠡吾縣解瀆亭,劉宏的舊居之處,許攸依然沒能前來聯係袁術。
且不論疑似被許攸放了鴿子的袁術是怎樣的一種心情,就說劉照,來到自己父親精心經營了近十年的舊居後,他也很難說清楚,自己的內心,到底是怎樣的一種心情。
如今的解瀆亭候府,規模早就遠勝往昔了,百餘畝的土地上,高大的塢堡巍然矗立,宛如一座小型的城池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