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仰?”
“幾乎每一個人都有信仰,例如說臨安城的居民們,他們就相信佛祖,相信神佛一說。”
江柏燁低眸思索了片刻,又接著道,“我向來不需要信仰,若非要說有的話,那就是我自己。”
“哦。”周池清似懂非懂地應了,興許他真的聽懂了吧。
路過一片竹林,江柏燁左右找不到什麼好玩的地方,帶著周池清在竹林裏緩步。
竹林清幽僻靜,與竹林外那熱鬧的氣氛截然不同。
越進到竹林深處,一座茅草小屋在林海中顯露出來。
“沒想,這竹林裏竟還會有人居住,走,過去看看。”江柏燁說。
忽然,江柏燁腳步一頓,腳下好像是踩到了什麼東西,江柏燁蹲下細看,從輪廓看來,依稀是一個圓形的物品,江柏燁抽出匕首,刨開周圍的泥土,漸漸地一塊玉佩映入眼簾。
“這兒怎麼會有塊玉佩?”
“諾,池清,將這塊玉佩揣好,應當是哪個行人落下的,等會兒出去了問問。”江柏燁用帕子將玉佩上的泥土擦拭幹淨遞給了周池清。
周池清接過玉佩仔細觀察著,玉佩做工很精細,觸手生溫,應是用上好的玉料做成的。
走到茅屋前,原來這裏早已沒有人居住了,屋子已經荒廢許久,院內草早都已有一尺高。
江柏燁忽然感覺身旁的周池清有些不對勁,“江柏燁,這裏……我好像來過。”周池清神情木訥,整個身體不住的顫抖。
“爹!”
“池清,往前跑,不要回頭。”
從前的一幕幕浮現在眼前,周父臨終前的話語一遍遍在耳邊徘徊,他看到有個小少年滿臉鮮血,衣衫襤褸,赤裸著腳在竹林裏奔跑。
“江柏燁,我這裏為什麼這麼疼啊?”周池清指著自己的心口,麵色慘白,額前滲出一層薄汗。
江柏燁見周池清神情痛苦,趕忙扶住了他,江柏燁望著他,麵露擔憂,好好的人怎麼突然變成這個樣子了?
“池清,你怎麼了?”
周池清現在已經聽不到江柏燁說話了,那些陌生的畫麵還在腦海中浮現。
“待日後啊,你一定是爹爹的驕傲。”
“那爹爹會看著我努力的,對吧?”
“對。”周父一臉寵溺的揉著小池清頭,現在情景和睦極了。
可是一場意外,把他和藹的爹爹帶走了,原本以為爹爹來救自己,終於不用再過那種豬狗不如的日子,可父子二人這一見竟成了永別,他都想起來了。
他的爹爹不會再陪著自己成為他的驕傲了。
一個時辰過去,周池清才悠悠轉醒,在竹林裏周池清突然昏厥過去,江柏燁連忙將他帶回了周宅,可千萬別出什麼意外。
看著屋內熟悉的陳列,他當年高價買回這座宅子時屋內的陳設裝飾都沒怎麼變過,經過他的手筆,這座宅子裏麵的陳設和以前的沒有差別,都還和以前一樣。
“池清,你好點沒?你突然在竹林裏昏過去了,嚇死我了。”
“沒什麼大礙了,江柏燁,多謝你了。”
“你我二人之間不必言謝。”江柏燁麵露難色,吞吞吐吐半晌才慢聲道:“池清,今晚正好有廟會遊街,要不要同我一起出去看看?”不知怎麼了,他就想帶著周池清出去玩。
周池清愣了愣,旋即應了下來。
到了夜晚,確實要比白日熱鬧的多。
周池清一身素雅長袍,款款而行的腳步,顯得沉穩而閑散,即使穿行在熱鬧非凡的街道中,神情依舊淡然,臉上毫無浮躁之色,似乎一切喧囂從不入他清冽的眼眸。
當真是好看極了,江柏燁看著周池清,有些不自覺的咽了咽唾沫,這人怎麼生的這般俊美。
“我懷裏那枚玉佩是你找到的?”周池清嗓音極緩。
“嗯,無意之間找到的,怎麼了?”
“那是我父親的貼身玉佩。”
“你如何肯定?”江柏燁問 道。
“中間的清字,是他手把手教我刻上去的,隻不過我找了這麼久都沒找到,你是在哪兒找到的。”
“東郊那片竹林裏,你不記得了嗎?”
“嗯。”
……不相信
激昂的鼓聲響起,一輛裝飾華貴的遊行車沿著街道緩緩行來,遊車中間有個巨大的舞台,台上的人們分別扮演著不同的角色,演繹著傳說裏上天庭的故事。
樂聲一轉,不再有鼓聲,而是優美輕柔的琴聲,坐落在正中央的菩薩手持楊柳枝白瓷瓶,到和小攤上的雕像一樣。
忽的,菩薩手中的楊柳枝開始轉動,指向了人群中的周池清,刹那間街上的人高聲歡呼。
周池清有些不解,此時一個老人將他拉到了菩薩麵前,“小夥子,菩薩選中了你!隻要你許下願望放在這盞燈裏,菩薩一定會幫你實現的。”
周池清輕笑出聲,接過了祈願燈,隨即在紙上寫下了一行字,向上飛去,在夜空中越飛越遠。
“你許的什麼願?”
“隨便許的,你很想知道?”周池清回應他。
“嗯,很想。”
“我許的是,願我此生能與家人,愛人相伴,平淡的度過此生。”
“這就沒了嗎?你的願望這麼簡單啊。”
“就這麼簡單。”周池清說。、
“若是真的能夠實現,我日後定會再來許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