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從師於盧植嗎?”,孔義很驚訝。
“我文事從於盧植,武事從於山中老人。”我答
“山中老人何名?”鄭渾很想知道這個傳奇老人。
“無名,先師曾言:山中無日月,名姓早忘卻。”
“山中無日月,名姓早忘卻,好詩啊好詩,恨不能見一下此山中奇人。”他們兩個歎息道。
鄭渾把目光轉向了我手持的長刀:“這便是山中老人所賜的長刃?”
“正是”,我回答,順手遞上日本刀。鄭渾完全沉迷在其中,他撫摸著光滑的刀身,看著刀身上菊形的隱花,不時發出“奇怪,奇怪”的嘟囔聲。
“先師曾與我談及此刀製法,”看這鄭渾馬上亮起來的眼光。
我接著說:“不過,此物製備需要一種‘煤石’來燒製,我聽說北地遼西有個地方產‘煤石’,不過當地人不認識罷了。我正打算北上遼西看看這種石頭。”我對他發出了誘惑。
“晤,玄德自遼西歸來,一定讓我看看這種石頭。”鄭渾直起腰來回答。
歸來後讓他看看,看來這個熱心官場的人,不打算與我一起到現場去,好吧,執行B計劃,“我近日有空,正想與鄭兄研討一下製鐵之術”
“好,好,好”。鄭渾連聲說。
我又轉向孔相國說:“遼西公孫伯珪曾與我同師盧植,我想拜訪他後,由公孫兄幫我尋找‘煤石’,但遼西苦寒之地,烏丸逞凶不得不防,我想在此地購買一些馬匹,雇些人手防盜。待我找到煤石製出兵器,必送相國幾把好劍作為答謝。”
孔義聞言大喜,這樣的刀劍一把可以賣上千金,聞聽有好幾把等著自己,立即就答應了我的要求。
在他看來,我手持的刀就是鐵證,說明我們很有可能製出這上好的兵器,這東西比鄭渾所製要質量高的多。而他所付出的也不多,怎不心花怒放。親切的與我攀談,至於鄭渾,已被他冷落到一旁,怏怏不快的鄭渾隻好和我們約定明日相見,隨即告退了。
第二天天不亮,鄭渾就帶著一大幫徒弟來到我們的營地,那年頭自己有技術都秘而不宣,難得我們答應授藝他還不把全班人馬帶來。而我卻看著這一大幫徒弟直流口水,好買賣,買一個大的搭配無數個小的,發財了。
我和周毅昨晚已商定,給鄭渾灌輸現代的一些冶煉技術,但前提都是需要煤石,這搞得他心中癢癢,恨不能立刻就見到著煤石。
當然,為了加強他對我們的信心,我們高深莫測的提出了現代防鯊服的構思。這一工藝難度不大,隻是編織繁瑣,中國古代從來沒有流水線式生產方式,主要是怕技藝外泄,結果就造成生產力水平低下。我們告訴鄭渾流水線式生產方式,一人隻負責一小部分工作,即使泄露技術,也隻會泄露一小部分秘密。但是個人負責的工作範圍小了,便於提高熟練程度,加快生產進度。鄭渾一試製下大喜,立即帶領徒弟投入到製作中。
在此間隙,我們秘密做著綁架鄭渾的籌備工作,我向來認為:周密的計劃,詳實的準備,是成功的法寶。我們公開采購了大量的馬匹,兵器,並聲稱要過黃河而大量購買船隻,對船隻進行改裝,靠孔相國的關係,采購工作很順利。
而最讓我們得意的是,聽說鄭渾也在我們這學藝,各個工匠坊也同時送來大量的學童要求與鄭渾同時學藝,他們不僅塞給我們大量的學徒費,而且還答應學藝未完,學徒不準出我們的營寨(我可不打算讓我們的敵人提前學去我們的先進工藝)。
看到他們這行為,我隻有高興的份。這幾天夜裏,我都會從夢中笑醒。哈哈哈,我發出了周星星式招牌笑聲。買一隻大魚,奉送一堆雜魚,這生意做的,哈哈哈。
與此同時,我們采購童子的任務也圓滿完成,可以想象,在這種情況下我們沒花多少錢。
既然錢省下了,我就加大了采購船隻的力度,同時按照周毅開給我的單子,大量采購了煉鋼所需的石墨(作煉鋼坩堝)、石英砂、雄黃等物。也有人奇怪,我們過黃河雇船就行了,為何要買船。對此,我隻是笑著不答。
這期間我拜訪了高堂隆,我們相談甚歡,對於治國之法,他有著很深的感觸,我們彼此看法一致——隨著對黨人的迫害加重,外戚與宦官爭鬥不休,連續的自然災害加劇了民眾的苦難。伴隨著土地兼並越來越厲害,土地拋荒現象也越來越嚴重,民無食則亂,亂世,就要來了。
兩個月後,我們開始把我們的學生逐漸轉移到船上,采購工作已完成。周毅設計了三個鐵爐安置在船上。我們對鄭渾解釋說,由於人多不便管理,所以製作都應該放在船上,這樣,我們隻要控製上下船的人員,就可以防止技藝外泄。
我一直憂慮我們改裝的船是否能經受大風浪,所以我們常常出港,試試船性,造船的工匠們也很配合,每次都聽令行事。他們也想知道,這種結合現代工藝造出的船隻性能如何。同時,我們也招收了許多船工子弟,讓他們學習新式流水線造船法。不過這樣一來,我們口袋中的錢就像流水一樣逝去,我快破產了。
當鄭渾幾經試驗,終於做出了防鯊服時,我知道時間到了。周毅立刻拋給鄭渾一種刺槍的構想,我轉身拿著兩件鄭渾製的防鯊服去見孔相國。
孔義見到這種新式鎧甲大喜,馬上表示擔心我們此去遼西,一路上會有危險,送與我們200名士卒一路保護。我賺了,兩件鎧甲換了200名訓練有素的士兵,這買賣有的做。
事後,當我知道孔義把一件鎧甲自己收藏,一件賣了3千金時,我大恨,隻後悔當時敲詐的太少,不過那個買了鎧甲傻子,沒高興多久,我們出產的鎧甲大批量的上市,質量明顯要比那個初級產品好,隻售300兩。於是後世都把傻子叫做“凱子”,其典源出於此。
第二天,在200名士兵上船之後,我們起帆了。最近我們常常把船駛向江心,為的是讓大家習慣坐船,岸上的人毫無驚訝。
至於鄭渾,他正在研究我們新給他的刺槍方案,這種刺槍是我們結合漢代的戟設計的一種兵器,扁寬扁寬的刃部便於刺擊便於切割,刃部向下彎曲的小獠牙,既可以利用它擋擊,又可以用它鉤掛敵人,但是由於漢代冶煉技術不發達,這種扁寬的刃部設計不夠堅硬,易於斷折。如何處理刃部比例,就讓他反複思量,所以他並不在意船的動向。
我們的學生都分配在各船,我拿著一架六分儀在領頭的船上,尹東在最後的一個船上,我們相互呼應者順江而下,直往黃河出海口而去。
目瞪口呆的碼頭工人看著我們的船帆消失在地平線上,左等右等不見我們像往常一樣回航,驚惶失措的報告了孔義。當孔義來到碼頭,日落西山,太陽最後一縷光線也消失在地平線上。
站在黑黝黝的碼頭上,孔義注視著我們消失的方向,良久不語。突然大聲說:“匠師鄭渾自願與劉備去遼西尋找煤石,昨日已知會本相,本相還派200名士卒沿路護送,你等眾人不要驚慌”。
就這樣,我們綁架了匠師鄭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