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們沒事偷著樂時,門外響起了爭執聲。管亥翁聲翁氣地說:“主公吩咐不得進入,誰也別進。”
鄭渾那不知趣的聲音立刻響了起來:“我為此城元老,我也不得進嗎?”
管亥還是翁聲翁氣地說:“主公吩咐不得進入,誰也別進。”
我們相視苦笑,這個鄭渾,你以為你是誰?
身為城主總得裝模作樣一番,我咳嗽一聲,高聲喊到:“外麵為何喧嘩?”
管亥返身進來通報:“鄭渾求見”。
“讓他進來”。
我們端正了身體,等他進來,士族的禮節可真煩啊,需要跪坐在席上,這讓我們很不習慣。剛才討論時我們幾個都趴著、斜躺著。這時我們都很難受。
鄭渾進來,興奮的臉都紅了,“主公,諸事已定,速上報朝廷以求封賞”。
這家夥求官求到腦子出水,才當上屁大的官就要求朝廷確認,我會把我的事業交給朝廷那些狗官管理,那重稅不把我的發展能力壓垮,也要被狗官霸去財產。
我冷冷地說:“你認為朝廷派的官,會比我們自己選的官好?再說,此地是公孫世家借給我們安置流民,我們申報朝廷,置公孫世家於何處?此地盜賊異族橫行,我低調行事,還唯恐引起盜賊的注意,你申報朝廷,朝廷旨意下來之時,這裏片瓦都不會存了。”
鄭渾立刻清醒了許多,這年頭朝廷任命官員,都是由郡太守舉薦,這叫舉孝廉製度,朝廷若有旨意下來,我一個士人身份或許能在官員分配上,分上一杯羹,他一個匠人,肯定就要失去現在的地位了。
“對對對,我等此刻必不可通報朝廷。”
我再詢問他元老院的安排,然後裝作沉思的說:“元老開會時,可以讓民眾旁聽,以示元老作出的決定是為公眾著想,但公眾太多,顯不出元老權威,必須設一個席位,以示元老地位尊崇,但元老中,又有從公眾中選出之人,若讓他們站在台上高人一等,又不符合他們自公眾中選出的地位,該如何處理?”
鄭渾立馬陷入了工匠的職業病,人在地上不停的轉圈,手指當空虛劃,嘴裏不停的嘟囔:“是啊,該當如何處理?”。
高山他們憋不住的暗笑,我惡狠狠的瞪了他們一眼:“不如讓他們坐的高點,我們把吃飯用的幾案加高,讓他們坐在幾案上,你看如何?”
“坐在幾案上,豈不笑話?”鄭渾生氣的看著我。
“無妨,隻要我們做的不像幾案,誰能笑我。哦,可以把幾案一頭,加上一個屏風以示威嚴。當然,我們不能做得和皇帝後麵的屏風相同,就把屏風和幾案一頭固定在一起,還有,幾案兩條腿不能再用兩塊木板支撐,就用四條腿支撐吧(椅子),如此一來,誰還認得出這是幾案。”
鄭渾大悟,立刻滿臉興奮的對我說:“主公,為了區別終生元老與民選元老,我們是不是把終生元老的座位搞成六條腿?”。
狗屎,鄭渾你要氣死我。不過,看在你叫了兩聲主公的份上,我原諒你。
“四條腿足矣,這四條腿寓意著為人元老,須為民做牛做馬,含義深遠啊?”
“我這就去找人做”,鄭渾立即就要出門。
我叫住了他:“你剛才如何稱呼我?”我問,這叫趁熱打鐵。
鄭渾立刻恭恭敬敬的向我行一禮:“主公大才,渾願為主公効死力爾。”
看來,我徹底地收服了鄭渾,這年頭要不是甘心投靠,世人是不會稱對方主公的。難道,我也就省下了他每年100兩黃金的薪水,我惡狠狠得想,不給了。哈,又賺了。
會議完後,我與高山立即動身。高山沒做過生意,路上我叮囑他,現在的平壤是遼東管轄的地方,朝鮮現在屬於漢朝樂浪郡,所以韓國必有懂漢語的人。與他們聯係,把貨物批發給他們,就像是代理製一樣,搞幾個總代理,通過他們去采購物品。雖然這樣做可能不如分銷製那樣利潤豐厚,但沒有風險。剛開始不要對總代理太苛刻,等到生意做上去,名聲出來後,再通過競標的方式,篩選總代理。我反複叮囑他——第一次探路,安全第一。
我懷揣著4隻水晶杯在黃河入海口上岸,我們一行12人都拿著鄭渾新製的槍,嚴格的說這不是槍,槍頭上有一個向下彎曲的小獠牙,類似於鉤鐮槍,但比鉤鐮槍的鉤小,我把它命名為“虎牙”。我想這種兵器肯定在這個時代會名聲大振。我們的皮甲內都穿著連頭的防鯊服,這種鎧甲我把它命名為“麒麟鎧”。
路上我們雖然遭遇到小股盜匪,但我們強大的戰鬥能力讓這些盜匪紛紛折羽而歸。即使偶爾有兩三個盜匪射中或砍中了我們,皮甲內的麒麟鎧將這些傷害都擋在體外。連戰勝利的護衛都很高興,而我卻越來越憂慮,亂世已經初露征兆了。
雖然一路上為了防止暴露實力,我要求護衛們把麒麟鎧都穿在皮甲內,但我們鮮明的武裝仍嚇阻不住亡命之徒,他們前赴後繼的來搶劫我們這一群表麵上沒帶任何東西的旅客,這說明,百姓的生活越來越難以讓人不堪忍受,而我卻隻能看著這百姓在遭受苦難、這政權慢慢的腐朽下去,無能為力。
我肝腸寸斷,欲哭無淚。
我沉重的心情感染了士卒,他們默默地跟我一路行來,就這樣,我們到了濟南府。
孔義就要升遷了,據說下一任濟南相國就是曹操。
曹操,他任濟南相應該是黃巾之亂以後,怎麼會現在任濟南相哪?看來,孔義官做得不錯,看來,我們來到這世界,已經使曆史發生了輕微的改變。
“好吧,就讓它來得更猛烈些吧”,我心裏暗暗得想。
孔義的升遷或許對我們有好處,我們可以在新舊官交接時,遷移大批流民而不會讓朝廷知道。尤其在孔義的遮掩下,更不會讓曹操知道。
我們一路走海路,新城市具體所在的位置,隻有幾個人知道,其餘的人已分不清東南西北,這對我們保密有利。但孔義的升遷對我們也有害處,我們以後在濟南必須直接與三國第一人曹操打交道,他可不是容易收買的。
看在我送的兩隻水晶杯的麵上,孔義爽快的答應了我,大筆一揮就將他送我那200名護兵從花名冊中除名,200條人命啊,他們從此就歸我了。
至於另兩隻水晶杯,我在濟南進行了拍賣,兩隻水晶杯買了10萬兩金子,豪門大戶可真有錢,聯想到路上饑民可憐的情景,我心裏更加悲哀。
孔義看到水晶杯賣出這麼好的價錢,樂得合不攏嘴。我送給他的是兩隻蟾蜍造型的水晶杯,蟾蜍張著大嘴剛好是酒杯口,紅玻璃做成的眼睛,身上點著翠綠斑點很可愛,工藝複雜不下於拍賣的兩隻兔子造型的酒杯。那兩隻杯子可是賣了10萬兩啊!興奮的孔義立即為我把濟南的船隻搜羅一空。不了後,我們載著4000餘名流民,300餘名工匠的船隻,就駛入了大海。
值得一提的是,啟航時我一時手癢,一不留神又作了一案。這次,我綁架了高堂隆一家老小。我現在有了自己的城,急需這位有內政經驗的高手來管理。鄭渾對官場太熱心,如果不及時把他從內政中拉出來搞發明,估計要不了多久,就要把他當作貪汙腐敗的典型給哢嚓了。
望著濟南碼頭,我想,這次我綁架的是一名士子,不同於鄭渾一個匠人,孔義大概又要忙一陣子了。
注:謹以此紀念1989年3月2日在山海關臥軌自殺的北大學子、永遠25歲的青年詩人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