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凶手在莊子四麵都放了大火,自己堵在正門。凡是從火裏衝出來的,都被他截殺。”胡遠說著說著,似乎想起當日情形,用袖子抹了抹眼淚。
“胡遠還記得那凶手的招式,可以演練給你看,你可以自己判斷是不是維心宮的身法。”方子白在旁邊慢慢開口。
維心宮的功夫太過有特點,出手簡單利落卻又讓人很難模仿,使的劍比中原的劍要窄半寸。隻要見過他們出手的人,很難認錯。
讓胡遠模仿其實沒有什麼意義。舒天心搖了搖頭,“不必。”
方子白繼續說:“我還尋到一個從火裏衝出來的幸存者。不過很可惜,他沒有撐住,五天前死了。還沒有下葬。如果你願意,我們可以去驗屍。”
這些東西,方子白查得到,商天久和文穀主一定也都查到了。如今也不過是要她親眼見到罷了。
舒天心撇了撇嘴,無可無不可的跟著方子白去驗屍。
燒傷之後死亡的人屍體真是慘不忍睹,舒天心皺著眉仔細查驗了。
這人雖然是死於燒傷後的並發症,但身上也受了傷。從傷口的形狀,位置,都能看出維心宮招式出手的痕跡。
證據確鑿。舒天心早就料到了這個結果,如今隻是親眼看到了。
她倒是沒懷疑方子白故意弄這些來蒙騙她,以她對方子白的了解,他做不出這樣的事。何況陸坤的徒弟,人品也能信得過。
舒天心跟方子白一起回到主院,仔細洗了手。
方明珠招呼舒天心一起吃飯。
舒天心看了一眼不遠處的方子白,思考了一下此刻在他眼皮底下劫持方明珠離開的可能性,最終還是搖了搖頭,坐在桌邊吃飯。
一路趕路奔波,被人按在澡盆子裏洗了半天,又跟著方子白四處轉折騰了許久,她真是餓得前心貼後心了。
三個人也沒什麼可說的,方明珠努力給兩人添湯夾菜,沒得到回應,她也不是會交際的人,於是也沉默了。
舒天心現在已經懶得想方明珠這是腦袋被門夾了還是怎麼了。
吃完飯,有侍女上了茶和幾樣助消化的爽口茶點。
方子白看著舒天心開口,“親眼看了這些,你還要站在景山青身邊嗎?”
舒天心不答,伸手拿起一塊點心,對方子白說:“如果我現在喂你吃這塊點心,你敢吃嗎?”
方明珠亦在場,舒天心當著方明珠的麵做如此輕佻舉動,竟然也坦蕩自然。
方子白愣了愣,“你什麼意思?”
舒天心有些譏諷的笑,“你拿走了我所有的武器,剪禿了我的指甲,依然對我防備至深,不敢吃我手裏的東西。你我之間,已經沒有信任可言。唯有敵我而已。”
憑舒天心的醫術,化腐朽為神奇不是什麼難事。可能是牆角不引人注意的菌菇,或者青苔,亦或是平日裏你毫不在意的花草,甚至你用慣了的茶葉與熏香混合,都會成致命的毒藥。
方子白深知舒天心的本事,強留她在此,自然不可能不防備。
指甲裏藏毒喂人東西吃這手段,舒天心年少時憑著天真爛漫,不知騙了多少打神醫穀注意的人。
方子白遲疑片刻,竟真的探身去吃舒天心手上的糕點。
舒天心卻收回了手,將糕點放回盤子裏,“隻是個比喻而已。我一直在你眼皮底下,尚沒有機會做手腳。下次吧。如果你真的不想跟我為敵,就放我離開。注意,隻是不與我為敵而已。我不會幫你。”
方子白默默的看了她片刻,伸手點了她的穴道。叫了白日裏舒天心見過的那位中年女俠過來抱她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