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三章.世界樹(1 / 1)

【命運井.Urdar

brunnr】,弗雷曾在一本老手記上看到過這個名字。那本手記據說是一位神王級的前輩留下來的,對於校外的每個地區地貌描述都很詳盡,唯有命運井,隻用寥寥數筆講了一下那裏的地標,其他的描述都很模糊。“那是被詛咒的地方”“葬神之地”“這一切應被永久封存”“諸神至今仍盤踞在那裏”這樣意味不明的句子充斥全篇,最後還用紅筆寫了“高危”二字。字跡顫抖,可以想象是帶著無比的恐懼寫下來的。

而眼前這七座青銅巨樹,應該就是那篇手記裏提到的地標【世界樹.YGGDRASIL】。七棵樹上的單詞分別是“憑借”

“汝之鮮血”

“獻祭”

“開啟”

“初始”

“延伸”

“終結”

連起來是一句話“以汝之鮮血為祭,得初始,延伸與終結。”前半句還算好理解,後半句的“初始,延伸與終結”是指什麼則沒人知道。

不過據說,四大神器都是以千人為祭開啟世界樹在此換取的。空氣中仿佛還凝滯著那洗不盡的血腥,閉上眼,好像還能聽到上千人淒厲悲慘的嚎哭。

最最聖潔,戰無不勝的四大神器,卻有著如此肮髒不可見光的來由。

真諷刺。

這是光與暗誕生的地方,聖潔與罪惡並存;既是原點,又是盡頭。諸神垂涎於它的力量,卻又畏懼那恐怖的代價;於是常年盤踞在這裏,重兵把守並不靠近。

可以說,這是“他們”長於道道爾學院的,最恐怖的一張王牌。若在平時,一個小封神想來這裏,一萬條命也不夠他死的。像弗雷這樣一路雖然辛苦,卻一個敵人都沒碰上,毫發未損的到達——已經不是奇跡或幸運能夠解釋的了。而是超出這個世界規則之外,完全無法預料的“不可能”。

弗雷突然笑了。這種感覺太糟了,仿佛有什麼力量驅使他被動地走上了這條路,自己的任何舉動都在對方意料之內。……再怎麼努力,也逃不出他的安排;從一開始,他就無從選擇。他閉上眼,亂七八糟的線索和思緒在他腦海裏飛速連接整理,最終捋順。

——那個超出世界法則外的力量,或者說那個旁觀者,唯一目的是讓他來到此地開啟世界樹。弗雷是個謹慎的人,輕易不會離校。他隻有在救人的時候才會不顧一切。

那麼找一個需要他救的人就行了。剛好有個愛鬧別扭的小該隱。用什麼方法把正生悶氣的該隱引誘出校,偽裝成出走,再囑咐他留下記號。以弗雷的個性,肯定會不願牽扯他人獨自動身的。同時為了讓弗雷放鬆警惕,這個旁觀者肅清了一切麻煩,並用濃霧隱去了可辨明方位的路標,讓弗雷毫無察覺間來到了命運井。

付出這麼多努力,搞這麼麻煩,不過隻是讓他弗雷來開個門。聽起來不大可能,那個旁觀的腦子秀逗了還是進水了?

或者說,他的到來有什麼特別的意義?

自投羅網,有時也是一種樂趣。弗雷唇角彎起一抹弧度。“依你所願。”他輕聲說著,拔出腰間的勝利之劍,一氣劃開了左手手腕的全部靜脈,慢慢握緊拳頭。鮮血滴入泥土,掀起了一陣機括轉動的隆隆聲。黑霧開始散去,朦朧中,七棵世界樹緩緩後移,一麵牆出現在視野。這麼簡單?弗雷看了看四周,沒有放暗箭也沒出來守門的巨龍。這個作壁上觀的,準備工作做的還不錯。

他開始給左手的傷口止血。這時霧氣已完全散盡,世界樹上大約有什麼機關,全部亮了起來,照得周圍亮如白晝。弗雷定睛一看,那哪裏是什麼牆,是一座黑鐵鑄成的巨門!

弗雷走上前去,巨門看起來很有年頭了,表麵鏽蝕的厲害。暗紅色的鐵鏽,看上去很像陳舊的血跡——或許那根本就是活祭濺上去的血。和七座世界樹一樣,門上也鑄有浮雕,雖然繁雜,但屬於敘事性的。大概能看出一幅圖。那是一架巨大的紡車,無數絲線由東麵的高山延至西麵的汪洋,三個沒有臉孔的女子站在紡車旁。第一個女子紡線,似乎在踩踏板,她紡出的線生成各種形態,從飛禽走獸草木蟲魚到人神妖魔。第二個女子將線束成一捆,拿著一把尺子之類的東西。第三個女子的描述最少,她隻是默立著,沒有任何動作。一條切裂線將所有的線條斬斷,她一人站在空白裏,背對著兩個女子,眼前是由簡單幾筆構成的大海。

三個……弗雷聯想到世界樹上那三個詞。難道這三個女子,分別代表“初始”“延伸”與“終結”?

【——三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