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雲主仆連著當年陪嫁來的人,一行回到史家,史家閉門不納。在門外帶了許久,史家已經出嫁的姑奶奶開了門,卻是大罵湘雲害人害己攪家精等話,隻讓她滾出去,別再進這個家門又來害人。
翠縷還欲苦求,湘雲攔住了,隻讓翠縷把陪嫁的人的身契都還給了史家,自帶了翠縷一人,將些衣裳細軟等取了,在附近客棧裏住了下來。另尋了人打聽賈家人如今所在,才雇了車,尋上門來。
幾人都聽得落淚不止,寶釵便對湘雲道:“事已如此,究竟無可奈何。如今我們要南邊去,你若願意,便隨我們同去吧。”
湘雲聞言大哭,抱著寶釵道:“寶姐姐,總算你還要我。”
寶釵聞言恍惚,眼前全是當日在榮府內彼此青春年少時候之事,也不禁流下淚來。
賈政聽說湘雲之事,良久不語,終長歎一聲道:“從前老太太最寵這丫頭的,如今投奔了來了,便在一處作伴吧。隻往後日子恐怕不好過,卻得苦了她了。”
湘雲聽蕊兒傳了這話,哭道:“隻若得親人相守,便是吃糠咽菜,又有何妨!”
李紈見湘雲帶來的行李裏頭,除了衣裳首飾,便是些醫書,倒是意外。湘雲見了道:“我在那裏,常年不得外出,亦無甚可說話之人,隻這幾本書翻來覆去看著,還得些意趣。”
李紈拍拍她手道:“人之所思所感,自成一境。你既在醫道上有所進益,往後以此助人助己,也是一番善緣。往者已矣,來者可追。”
湘雲聞言點頭。待得一行人南下時,李紈記得這事,特給湘雲備了一箱藥材,並幾本醫書古籍。
轉眼到了日子,賈政等人祭過祖便南下了。雇了幾輛車,隻裝了些箱籠行李,王夫人的靈柩卻要待秋後與賈赦賈璉的一同走水路回去了。那幾輛車也多半是為了裝巧姐兒的嫁妝,賈府眾人如今一人不過幾身換洗衣裳罷了。
在走之前,媚人還來看過巧姐兒同平兒,也不知平兒同她說了什麼,她原是抱著一個盒子來的,之後仍抱了回去。
襲人秋紋等都待送了寶玉一行南下,才回來各自安排。襲人有父母兄弟在長安城中,隻使人捎了個信回去,她哥哥便趕了車來接走了。
餘下幾個都是要去莊上的,李紈便讓人安排車輛,到時候送她們一同過去。卻不料許嬤嬤先過來了,聽了這話便笑道:“真讓我料著了。原是她們幾個攛掇我來的,讓我來同奶奶說一聲兒,如今這裏也沒個熟識的人了,奶奶一個人孤零零守著有什麼趣兒。不如一同往莊子上去。從前修的幾處小院,如今還給奶奶留著一處呢。自二姑娘在裏頭住了,如今收拾的越發好看,奶奶出了那許多力氣,不過去住上一陣子,不是虧得慌?再說了,哥兒回來,也是往那頭去的時候過,不耽誤什麼!”
李紈聽了也覺有理,何況如今她留在城裏也確實無事可做,便依了許嬤嬤的話,使人捎了個信給黛玉,就帶著眾人一同往莊上去了。黛玉得了消息,心向往之,隻可惜如今她連出個二門都恨不得要禮部首肯,哪裏還敢想旁的?!
作者有話要說: 之前幾日逢事外出,都是存稿箱發的,幸好沒抽。
現在是活人鮮碼了,各位上班上學好!^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