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女,是媽媽與何夫人;兩男,是爸爸與姬霄,看他們照片上的模樣,以前玩得很好?
也是,女的是閨蜜,男的是摯友,合照也很正常。
但讓我有股說不出的感覺又是怎麼回事,我漫無目的的走走走,啊!捶牆,是媽媽那決絕的神態!
“誰在門口鬼鬼祟祟!”
一聲暴喝,我探頭,正對上老爺子一雙圓鼓鼓的眼。
我立馬敬個軍禮:“不好意思,您繼續,繼續。”
他正與姬擎宙下棋,被我捶牆亂了心神當然不悅,我賠笑,他哼了一聲轉頭,對上棋盤時又發出哇啦啦大叫:“好好一個套,為什麼不往裏麵跳,為什麼不往裏麵跳!”
我實在沒忍住,上前,覷見黑子一條大龍被白子殺得七零八落。
老爺子捶胸:“老二,你不能這樣啊!”
姬擎宙含笑:“我們再下一盤。”
老爺子把棋一掃:“下什麼下,再下也是這樣!”
老小孩,老小孩,越老越小孩,這不純粹耍賴嘛。
姬擎宙好耐性:“剛才是我僥幸,”
老爺子聽出話有轉機,“哦?”
“下盤也許我的運氣就不好了呢。”
“好好好,這可是你說的,再來一盤!”老爺子又興致高昂了。
棋下得臭,又偏不肯認輸,我歎氣兼發笑。
老爺子見了,眼一瞠:“你笑什麼?”
我說:“不敢。”
擎宙道:“穿雲的棋藝也是好的。”
“是嗎,從沒見你下過?”老爺子將棋子歸簍,慢慢問。
“好久沒下,早生疏了。”那已是學生時代的事,“更不像學長,如今是精益求精。”
姬二公子聞言抬頭笑看我一眼,“對於剛剛的‘天下劫’,穿雲怎麼看?”
老爺子收子的手停住。
我聳聳肩:“白子破得不錯。”
老爺子哼了一聲。二公子朝我使個眼色。
我咳了咳:“當然黑子也是有機會的。”
“說說。”老爺子道。
我望著殘局,整整思緒,問:“白子突圍之後,黑子是怎麼走的?”
老爺子搶答:“黑子壓,白子扳,黑子退,取了實地,然後白子小飛,黑子繼續在邊上擴張,後來就……”
不行了。我心裏補充。
老爺子嚷嚷:“你難道有其他走法?”
我說:“在白子扳的時候,黑子不應該退,而應該長——長可能更好一些。”
“哦?”
“您看,從全局而言,白子當時已取得明顯優勢,這時黑子隻能謀求在中腹出頭,隻要對方不頂斷,長比退好。”
“不不不,黑子若長,局部就都斷了,立時給白子吃去二十目不止!”
“可是比起全局來就微不足道了。長可讓黑子出頭,白子最多補,要爭頭不太可能,到時黑子連扳,雖然失去一些目數,但它得到了腹地,自有一番廣闊天地。”
姬擎宙輕輕頷首。
“有意思,來來,”老爺子讓出半個屁股:“你來和他下。”
“我?”
“坐下,誰叫你剛才打擾我。”
這也行?
“來吧。”姬擎宙也說。
“打他個屁滾尿流。”
我道:“老爺子要求恐怕太高。”
老頭子對孫子吼:“讓子讓子!”他興高采烈,就像自己上場。估計以前為了麵子,從不曾如此明目張膽占孫子便宜過。
我狂汗。
“十目吧,如何?”姬擎宙微微笑。
“好,請學長指教。”
他依舊執白,我代老爺子執黑。
雙方開局的布陣都下得比較厚實,其實對陣我必輸無疑,以前就下不過他,何況現在?姬擎宙讓十子的目的也就是不想把勝負分在前麵。
守角大致守得規規矩矩,黑子先點,白子擋住,黑子守,白子顯得有些呆,我秉著不可輕敵的精神,緊氣。白子跟著緊氣。我想一想,貼上。
剛一落子我馬上就發覺不對了。本來顯得呆滯的白棋,僅僅因為這一步,竟變得驚人的生動。
“小葉子你難受了,不能補哇……”老爺子癟著嘴。
補了就損了,我自然明白。沉思一回,算了,幹脆擴大戰火,走強手,先斷了白子再說。
姬擎宙見狀,點點頭,跳了出去。
我鬆一口氣。
隻不過一招,後來卻需要多手去補。我吸取教訓,接下來變得更加謹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