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天這幫行吟詩人呢,他們專愛搬弄是非,散布怨隙,談些傷風敗俗的話。
更糟的是,他們在這個人麵前毫無顧忌地說那個人無恥,在那個人麵前又說這個人可惡。
他們還用不正當的手段引誘良家子弟去幹那荒唐墮落的勾當。
那些談吐越是卑鄙、行為越是齷齪的人,越是博得淺薄無聊的貴族們的歡心和賞識,得到的報酬也就越多。
這正是當今世道的奇恥大辱,同時也證明現在已是道德淪喪,我們這些不幸的人正掙紮在罪惡的泥淖之中。
——第八個故事 勞蕾塔
“嫂嫂,我同大哥一母同胞,自小感情甚篤。如今大哥落得如此地步,我何嚐不是悲痛萬分!
左右宮中貴人仁慈,不僅沒累及家人親族,還應允將大哥屍首領回安葬,這已是天大的恩德,嫂嫂切要顧及自身才是。你且放心,隻要有我一日,定不會讓外人欺負了你們孤兒寡母去。”
扶桑暈暈乎乎睜開眼,發現自己被一身著素麻白衣、不停抽泣的清麗女子摟在懷裏,女子厚重的發髻上隻戴了素銀頭麵。
打量著兩人的穿著打扮和講話風格,與扶桑之前經曆的世界大不相同。
對麵輕聲安撫的男子一見扶桑抬頭,將原本打算扶起女子的手停在了半空中,最後隻得麵露尷尬地收回。
“嫂嫂,人死不能複生,兄長之事已然成定局。如今寶姐兒年幼,你和該往長遠處考慮。”
一聽小叔提及寶姐兒,女子淚眼婆娑,身子微微靠後將女兒摟得愈發緊了起來,口中哀歎著:
“寶姐兒,我可憐的女兒!”一想到日後的處境,女子一下子暈厥了過去。
男子大驚,剛想上前抱起女子,便被扶桑製止住:
“叔叔,您趕緊去外麵找大夫,母親這裏有我照看。”
扶桑烏黑清澈的大眼睛盯著對方,男子適才的舉動以及那點隱秘的心思,仿佛被扒開公開處刑一般,最後隻叮囑道:“寶姐兒,好生看顧你母親,我去去就回。”
扶桑吩咐守在靈堂不遠處的婆子和婢女,將女子安置在房間。
“母親這裏有我,你們下去吧。”
見扶桑年幼卻沉穩有度的樣子,下人們退出了房間。
扶桑把著女子的脈搏,血脈不暢,血行失度,心失所養,陽氣衰微不布,四肢逆冷,麵色恍白,顴麵暗紅,唇舌青紫。
隻是憂思勞累過度,加上長時間水米未進導致的暈厥,無妨,好生休養幾日便無大礙。
扶桑剛穿過來,這具身體本就年幼,再加上守靈疲累,靠在床邊開始點頭打瞌睡。一聽到外麵匆匆而來的腳步聲,她又強迫自己打起精神。
姍姍來遲的茶寶一個勁兒的道歉:
“哇哇哇,主兒,對不起對不起,我剛剛在排隊等驗收部發放上個世界的積分和獎勵,嗚嗚嗚。
有個好消息,上個世界我們又圓滿完成任務,這次不僅積分大滿貫,我這次抽獎還抽到個可升級空間,以後可以順手牽羊,哦不,積攢寶物。”
茶寶仔細打量周圍,“搞啥子嘛,鳥不拉屎的地方,怎麼一點網絡信號都沒得!
主兒,稍等片刻,您先苟一會兒,我去去就回。”
男子將郎中請來後一直靜候在屋外,一臉擔憂。
待郎中診完脈,男子急忙問道:“敢問家嫂情況如何?”
“夫人是思慮過度,身子有些虧空。待老夫開幾副進補的方子,按時服下即可。
不過,心病還須心藥醫,長期鬱結於心還是於身體有礙。還要耐心勸導病人,切勿再大喜大悲。”
男子掏出一錠銀子給了大夫,俯首作揖道:“辛苦您走一趟了。”
“公子說得哪裏的話,治病救人,老夫身為醫者,本該如此。”
待老大夫走後,男子站在外屋吩咐道:“照顧好你家夫人。雖然大哥不在了,若是爾等敢怠慢憊懶,絕不輕饒。”
下人們紛紛伏低做小,稱絕不敢有所怠慢。
然後又勸扶桑:“寶姐兒,你也回房好好休息,免得你母親醒來掛念。”
扶桑粗略地行了個禮,“母親憂思生病,難為叔叔為家中操持受累了。”
“我與你父是骨肉親兄弟,我素日更是待你為親女一般,這話豈不見外了?”
“叔叔誤會了,我怎會與您見外。隻是感念叔叔為家中事所累,心中多有虧欠罷了。家中事忙,招待不周之處,還望叔叔海涵。待家中事了,我定當陪著母親,登門致謝。”
男子也未曾想到,家中巨變,平素文靜乖巧的女娃兒竟一時間如大人一般沉穩持重,心下不免有些意外。
又轉念一想,再老成持重也不過一稚齡女娃罷了。
扶桑回房後,茶寶極速現身:“主兒,你趕緊休息會兒,我把劇情傳你夢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