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車開到小區門口,車子沒有入係統,自動的鐵欄不讓通行,旁邊的保衛室裏也沒有人,整個一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情況。

而兜裏的手機此刻已經震動了第十九次,他無聊數過。

“操!”

寧初撇嘴翻白眼,打開車門,兩手捏著衣角往懷裏交叉一揣,下車頂著大雨就往小區裏衝。

入秋的雨水總是帶著揮之不散的寒氣,如蛆附骨地蠶食著他最後的溫度。

“真是倒黴他媽給倒黴開門了……”

抖著慘白的嘴唇開了門,拍亮頂燈,寧初被光線刺激的眼睛習慣性地閉合兩秒,撐著玄關的鞋櫃彎腰咳嗽。

而後又捶了捶摸起來稱得上冷硬的胃,進屋將藥瓶子和手機丟在沙發上,再將手腕戴著的那隻拚接了一截青玉的銀鐲子小心取下來,放在茶幾上。

再渾身淌水地進了浴室。

這小區雖然與‘頂級’有很遠距離,但比起圈內其他九線藝人生活環境的平均水平來說,已經算是很不錯的了。

設施完備,裝修也新,房子麵積雖不大,但勝在地段處於郊區,安靜。

這還得歸功於他以前小紅過一陣兒,雖隻說是曇花一現。

當時公司安排他過渡期的時候搬到這裏暫時將就一下,等蘭亭別苑的公寓東西都規整好了就可以正式入住那邊。

誰曾想還沒到正式入住那天,他的那點火苗子就被幾條網絡爆料給澆熄在煤爐裏了,灰黑得淒淒慘慘。

隻不過那次之後,當時的經紀人韓修言幫他從中周旋了一下,公司便也沒讓他搬出去,就這麽住著,再接些不溫不火無人在意的邊緣角色,算是仁至義盡。

想到這兒,寧初覺得要是再不給韓哥回個電話,就顯得有些沒良心了。

他在浴缸麵前猶豫一秒,垂著眼轉身擰開了淋浴的開關。

脫了濕衣服簡單衝洗幾下,身體都還沒暖就關水出來。

最近越來越懶,簡直什麽事兒都不想做。

回到客廳後已經差不多十點,手機屏幕上顯示了二十四個未接來電。

暗讚了一聲這人的執著,寧初找了件灰藍色毛衣外套裹身上,回撥了電話。

聽筒裏隻嘟了半聲。

“……寧初!我的大祖宗!您老人家還敢接電話啊!?”

聲音太過刺耳,他無奈地把手機從耳邊移開,點了免提:“說實話,不太敢,那要不然我現在關了?”

“你敢!”韓修言怒吼。

“到底敢還是不敢啊你別說繞口令了,我聽著頭疼。”

他是真的特別頭疼,不僅是頭,骨關節疼,胃也疼,還暈,似乎現在一場雨就已經能把他各處的免疫力徹底擊潰。

無力地躺在沙發上,他盯著不遠處的小藥片,默默計算著再吃六七顆的話會不會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