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節(2 / 2)

什麼意思,是說我配不上她嗎?……銅臭味十足的齷齪商人,我的確配不上她!

“會不會是我們的緣分還沒有盡?”我竭力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直到這時,我才察覺到自己的心意,我是多麼不願意離開碧霞子,我要她,我不想失去她!但是,隨之而來的問題是,我願不願意為了她而苦苦修煉,把漫長的時間花費在縹緲的修仙上?為什麼不能是她陪在我身邊,到人間快快活活地過日子?我煩惱地歎了口氣,腦子裏一片混亂,不知該如何是好。

“唉,真是冤孽!”經過一番思索以後,九天玄女搖著頭道:“看在碧霞子的麵上,我就破一次例吧。聽好了,七七四十九天以後,鼎開丹成,你拿到金丹切勿立刻服下,還到這裏來找我,我會施展法術,為你易筋洗髓,打通十二重樓,然後再憑借金丹之力,度你為地仙。這樣的話,與碧霞子攜手升入天庭就指日可待了!”

“那真是太好了!”有這樣便捷的辦法,免去修煉之苦,我倒願意嚐試一下。

九天玄女朝我揮揮手說:“你去吧,記住,碧霞子正集中全部心思煉丹,稍有疏忽即有走火入魔之虞,你千萬莫要打攪她,切記切記!金丹煉成之後,她會沉睡十二個時辰,你不要耽擱,趕緊到這裏來找我,時機稍縱即逝,絕不要錯過機會!”

我答應一聲,恭恭敬敬向她行了個禮,低頭彎腰向後退去。再抬頭時,已經失去了九天玄女的身影,花樹間似乎有什麼物體在飛快地移動,眨眼工夫就消失得無影無蹤。我不禁起了疑心,這不是眼花,先前……先前也曾經見過,如果那是九天玄女的話,她為什麼要偷窺我們?為什麼貔貅非但沒有歡欣鼓舞,反而表現出一副警惕的神態?我細細回想著她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越來越覺得不對勁。

邊走邊想,我回到了庭院裏。碧霞子全神貫注控製著火候,根本無暇看我一眼。我試探著叫了她一聲,她沒有任何反應,反倒是貔貅撲啦跳到我身前,朝我呲牙咧嘴,警告我不要打攪碧霞子。看來九天玄女說的沒錯,碧霞子不能分心,我隻好乖乖地走到一邊去,悶頭想著心事。

貔貅在周圍巡視了一圈,沒有發現危險的跡象,我抓住時機向它招招手,示意它走近來。貔貅猶豫了一下,然後懶洋洋地走到我身邊,躺在草叢中,似乎瞧在碧霞子的麵上,願意屈尊跟我結交。我壯起膽子,抖抖嗦嗦地伸出手去,摸了一下它的頭頸,趕緊縮回來,低聲說:“剛才我在樹林裏見到了九天玄女!”

貔貅沒有什麼反應,似乎聽不懂我在說些什麼。“是九天玄女,你的主人!”我竭力比劃著手勢,但是貔貅毫不理會,張開大嘴打了一個哈欠,似乎有些困倦。我絞盡腦汁想了片刻,突然靈機一動,七手八腳把地上的青草拔掉,拾起一塊尖角的石塊,開始描畫九天玄女的模樣。

“先畫一個女人,鴨蛋臉,身材高挑,高高的發髻,腰裏有一根玉帶,手裏拿著白玉圭……不大像,眼睛鼻子嘴巴都太醜了,發髻像高帽子,白玉圭像叫化子的打狗棒……算了,將就一點吧,我可不是畫師……”我扔掉石塊,指著簡陋的畫像對貔貅,“喏,就是她,九天玄女,在樹林裏!”我伸手指指林間空地的方向,又著重比劃著發髻和白玉圭。

貔貅辨認了半天,似乎領會了我的意思,它朝我搖搖碩大的頭顱,表示那不是九天玄女。它是不會弄錯主人的,我十有八九是上當了!我心裏有些發毛,開始忖度那冒牌娘娘究竟想幹什麼。

“……不要耽擱,趕緊到這裏來找我,時機稍縱即逝,絕不要錯過機會……”九天玄女的聲音在我耳邊回響,我一下子福至心靈,想通了其中的關節。“她一定是妖怪,覬覦石心花煉成的金丹,又擔心不是貔貅的對手,所以變化成九天玄女的模樣,設下一個圈套,騙我把金丹乖乖地交給她!一定是這樣的!”我震驚萬分,沒想到在這人間仙境落花島上,也有妖怪作怪!

接下來該怎麼辦呢?我低頭望著貔貅,心想:“碧霞子說它是九天玄女的坐騎,一定有降妖除魔的本領,隻要留在它身邊,不走開半步,我就不會有什麼危險。等到七七四十九天以後,金丹煉成,我先吞到肚子裏去,讓那冒牌娘娘空歡喜一場!對,就這麼辦!”

望著碧霞子一動不動的身影,我心裏有幾分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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