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他們留點空間比較好”
男子這般說著,眉眼溫潤,含著笑意,稍稍攏了攏身上的大氅,試圖將暖意留在體內。
謝危挑眉,他可並不覺得自己會是個這麼有眼色的人。
這原因為何。
謝危順著男子的目光看了去。
“可不,阿寧纏著我來,竟是為了給她們二人擋刀來了……”
少女唇角含笑的埋怨著,麵上卻看不出怪罪之色,反倒是對這薑雪寧頗為縱容。
謝危眸子一眨不眨的盯著眼前麵如桃花般的少女,似是連眉眼都要躍出喜色來,異常的漂亮。
謝危知道這是一場夢。
卻仍心有古怪。
她和“謝危”,似乎在這一場夢中,關係十分的好。
好到“謝危”對她有意無意的觸碰,少女都隻當是先生對學生黨關心罷了。
她雙目含笑,捏著不知從哪裏尋著的無名黃色小花,邀獎似的出現在他麵前。
句句含笑,聲聲悅耳的喚著他。
“先生,您瞧,從那藤蔓上尋到的……”
少女站在“謝危”麵前,伸著手指了指兩人站著的長亭上方的的紫藤花。
紫色煙霧繚繞,偶爾垂落,搭在少女肩膀,她唇角含笑,眉眼微彎,站在那逆著光對他笑。
連他都是心下一跳。
於是便瞧見“謝危”身形僵住,抬手將少女發上花瓣摘下,似有不舍的停留摩挲,和少女明媚眸子對上。
一片驚慌。
亦是和現在一樣。
“先生?!”
少女瞧著他的眼神頗有些驚愕,盡是不喜反感之色。
那眼神讓謝危心中無端生起幾分躁鬱,如掌中之物脫他掌控,困籠之鳥展翅飛翔。
似是原既情節皆被改寫,雨燕自此不落於他的肩膀。
他垂眸,狹長睫毛遮住眼底思緒,堪堪遮掩幾分泄露出的情緒。
“……無事,河邊濕滑,阿蕙還是要小心些為好”
男子語氣仍為清朗明月,半點看不出心下暴戾模樣。
薑雪蕙瞧著他卻有些怕。
總覺這謝危不曾像表麵那般幹淨異常,亦或者是她多想,無論如何,她和這謝危八竿子打不著關係。
半年期限一到,謝危便隻是她年少的一位尊師。
“多謝先生提醒,阿蕙先回去了”
少女言罷轉身離開。
瞧著她的身形漸行漸遠,謝危思緒渙散。
……
“無事,瞧著你頭上黏著花葉,給你摘下”
“謝危”將那黏連在少女青絲上的花瓣摘下,示意少女看去。
薑雪蕙向來聰慧,可在感情一事上卻頗有些遲鈍,此時竟當真信了他那溫情動作隻是在為她摘頭上雜花。
她笑著謝他,語氣也多是不倫不類,並無半點尊敬之意。
“先生好眼力,多謝先生將這頑劣雜草從學生頭上摘下來……”
“謝危”也不氣,任由她調侃,慵懶的站在她身邊,目光卻一直盯著那少女身影,不願移開半寸。
兩人動作親密,卻也並不曖昧,就好似一對真正關係友好的師生一般。
謝危在一旁站著,將一切都收入眼底,下顎微微繃緊。
他竟是不知道,“謝危”竟然敢對薑雪蕙生出這種隱秘心思。
他怎麼能,又怎麼敢。
可瞧這少女純善笑顏,卻又了然。
原是愛光。
人之本性,實為劣。
雖不曾看完這場夢境全部,卻已能瞧出不對勁。
薑雪蕙本身就是一個極為美好之人。
少女璀璨如陽光,縱使飛蛾撲火,明知烈焰滾燙,仍不管不顧,貪圖那絲毫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