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薑雪蕙知曉她做的那些惡心事情，再也不理她。
更怕少女怪罪於她。
少女這般這般好，便不該遭受那些痛苦。
薑雪寧並不知道她最大的手段是什麼，前世哪怕到了最後……那般地步，她也沒有透露出最大的底牌。
是以眼下，薑雪寧並不把少女說的放在心上。
不論如何，燕家絕不能滅門屠殺。
……
秋日多雨水。
今日本是想去外麵瞧瞧有什麼好玩的，打算買了帶去宮裏給沈芷衣看看。
這場秋雨稍稍打消了薑雪蕙的念頭。
可沈芷衣纏起人來實在是厲害，她亦是怕的不行，索性尋來油傘，打算去街上瞧瞧有沒有什麼稀罕玩意兒。
……
“這花糖怎麼賣？”
可偏偏她瞧著那精細的花糖便走不動路。
熟悉的女聲伴隨著滴滴雨聲落入耳中，震得他以為出現了幻覺。
隔著滿天水霧撩眸，撞入薑雪蕙的眸中。
少女眼中一片驚訝之色，顯然也沒有想到他會出現在這。
“張遮大人？”
正在勾著花糖的男子指尖微微僵硬，隨即輕聲嗯了一聲。
頗為不知所措。
“誒呦，公子，你給我把這龍的眼睛都勾歪嘍……”
身邊正等著他翻完花糖打算走人的男子，瞧見因為他動作的停滯，那本是活靈活現的龍眼歪了一塊，實為心痛的叫喊出聲。
張遮睫羽微顫，冷靜下來，修長指尖翻動，赫然變了個花樣。
怒龍微瞪瞳目，栩栩如生，那人頓時受了怒氣，樂嗬嗬的讚歎他的手藝。
“張大人果真心靈手巧，是我怪罪錯了”
薑雪蕙也驚訝的瞧著。
花糖如名。
是比那糖人還要麻煩許多的東西，需要夠快，夠穩，對畫技也有很大的需求。
眼下這張遮動作行雲如流水，好似做了許多年一般，手藝應當不俗。
甚至比她之前偶爾看到的，做了近三十年花糖的老者都要厲害上幾分。
男子樂嗬嗬的付了錢，接過花糖便離開。
“張遮大人，這花糖如何賣？”
她細細開口，垂涎欲滴的看著，顯然是喜愛極了。
“三銀錢便夠了”
男子聲音淡淡，可薑雪蕙卻有些怔愣的看了他一眼。
這般精致細膩的花糖，自然不止三銀錢，便是五銀錢也是綽綽有餘的。
雖對於普通老百姓來說，五銀錢要攢上許久，可即便是這樣，張遮這攤子麵前也日日爆滿。
索性便設下一日隻接三位。
今日煙雨繚繞，而他手上亦是得了空閑，索性便來支攤，碰點運氣。
“給我做三個鳳凰！”
薑雪蕙大手一拍，便獅子大開口的要了三個。
張遮無言看她。
花糖本就細致耗神，這張遮做的更甚。
少女自然察覺不對，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鼻子，伸出一隻手指，頗有些可憐巴巴的看著他。
“一個，一個就好了”
她今日穿的不是什麼淺色衣裙，而是頗為深沉的暗色，襯得少女小臉愈發白嫩，頗為巧人。
應當是怕雨水濺在裙擺，難看的很。
嬌氣的小姑娘。
心下想著，男子手下動作不停，鳳凰模樣映入眼簾。
少女細細的瞧著，眼睛放光，明顯是喜歡的。
“張遮大人竟還會這種東西？”
她本無心之言，可張遮卻停下了動作看她，少女微微茫然，不明白他為何停下，兩人目光對上。
隔著雨水，薑雪蕙看不清男子眼色，隻覺得深深沉沉，如這秋日雨水一般清冷的很。
“初來京城，帶有老母，身上無財，隻能靠著手藝吃口飯，後來便入了刑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