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家一路南下,走走停停。孫佑年和妻子年歲有了,再加上家中突變,身體都不太好,所以趕路的速度有點慢。
孫家上下想著,既然已經離開了故土,孫家的全部家產也都散盡,也算是無牽無掛。雖然這次南下要去魏縣投靠孫佑年的一個舊友,不過,暫時要避風頭,不打算重抄舊業。
如果看到哪個村莊環境清幽,便在那裏住上一段時間,就當是一家人外出遊玩。看似一切都很美好,孫家人一路上走走停停,也過得很開心,隻是,有些人總是內心陰暗,隻想趕盡殺絕。
一隊人馬整裝跟了上來,這群壯漢騎著快馬,手握鋒利的大刀,所經之處塵土飛揚,跟在孫家人的隊伍後麵,看著來勢洶洶。
最開始,這班人離孫家的隊伍比較遠。領頭的一個壯漢,指揮著隊伍一直與孫家保持一定的距離,因為孫家在都城經商多年,此次公主生辰旦惹下的事,民眾議論紛紛,如果這麼快就死了,容易引起官府注意。隻有等遠離都城了,才能下手。
孫家走得慢,這些壯漢也隻能慢慢地跟著,時不時抱怨幾句,埋怨跟個孫子一樣跟在別人屁股後麵感覺憋屈,領頭的壯漢也有點不耐煩,跟著咒罵了幾句。
直到孫家緊趕慢趕,離開一個村莊,準備趕往下一個落腳點時,意外發生了。
兩個落腳點之間有段距離,需要穿過一處密林,這群人眼看終於等到好的時機,便帶刀衝了上來。
兩輛馬車駛入密林,前麵的一輛馬車坐著孫佑年和妻子,大兒媳婦蘇妙娥和兩個丫鬟陪在身邊服侍。後麵的那輛馬車坐著孫佑年的小女兒孫宛寧和大哥的一雙兒女。孫佑年的大兒子孫聖堯和二兒子孫章堯在前麵騎馬領著兩輛馬車。
突然,馬匹受驚嘶鳴聲起,一隊人馬圍了上來。
環顧四周,看著形成包圍圈的這批匪徒,孫聖堯揮手停下隊伍,臉上帶有慍色。摸了下馬側的長劍,抬手拱了拱,大聲喊道,‘不知兄台在此,今日多有打擾,我們一家老小急著趕路,請兄台讓條道出來,改日孫某必定讓人登門道謝!’
打馬領頭的是一個滿臉橫肉,皮膚黝黑的中年男子,臉上胡子拉碴,虎背熊腰,隔著衣服都能感受到渾身肌肉的力量。中年男子聽著孫聖堯的話,眼睛眯了眯,嗤笑一聲,‘既然你都說打擾了,那就把命留下吧。’
‘一開口就是生死,未免有些過於冷漠了吧。我們一家老小出門,手頭上還有一點金銀細軟,如果各位不嫌棄,我們可以盡數奉上,隻求各位放我們一家老小一條生路。’
孫聖堯一邊與匪徒周旋,一邊在心裏盤算著己方和對方的實力差距。
自己這邊有老弱病小,雖然遣散了其他奴仆,終究還是留下了十幾個親信。不過,正兒八經能夠揮刀的,不包括自己和二弟在內,也就隻有十人。
如果不是已經宣稱將所有孫家家產上交,又恐惹了貴人的眼,隻能盡量低調上路,盡量精簡。否則,路途遙遠,孫家是不可能隻帶著這幾個家丁。
原本已經托了舊交好友沿路打點,沒想到終究還是逃不過。
對方望過去大概有三十人,與自己這邊能動武的數量懸殊,而且還有老人婦人和小孩,如果這時能到魏縣附近就好了。
之前父親孫佑年已經聯係上二十年前的舊友,目前正在魏縣,是當地有頭有臉的鄉紳,到了那附近,他們肯定會派人來接應,也就不用怕這些人了,隻是現在……
‘我們錢也要,人也要。’橫肉男子瞪著一雙精光四溢的眼睛,不留情麵地說到。
‘不知是何人要我們孫家一家老小的命?’孫佑年掀開車簾走了出來,麵不改色地看著眼前的橫肉男子。
‘喲,這不是孫家的家主孫佑年嗎?’領頭的橫肉男子看著孫佑年,調侃到,‘怎麼攜妻帶兒四處逃竄啊?’
孫佑年好像沒有感受到眼前的殺意,眼睛微眯,抬頭笑道,‘何人指使你來追殺我們?既然你想要我們的命,你總要讓我們一家人死個明白吧。’
橫肉男子不屑地開口說,‘這世間多少人死的不明不白,你們要想明白,就等下去了,問問閻王老爺不就能一清二楚了嗎?’
孫佑年知道對於這些匪盜,除非下重本,不然他們是不會說的。
孫佑年猶豫了片刻,便開口道,‘我們孫家明麵上的財產已經上交到國庫,暗地裏還有一些家產,數量不比明麵上的少。不知道閣下的雇主,給了你們多少銀兩?我看閣下的手下眾多,錢財上估計多多少少有點緊缺。雇主給了你多少賞錢,我這邊可以翻倍給你們,或者,你們開個數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