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從恩公被遣至吾軀開始,可好?”殘魂也想從頭捋一下,自然沒有異議。
“好,從始起推,也可與郭醫官所言相互印證!但不知兄台還能堅持多久?”王鎮瑜有些擔心殘魂堅持不了那麼久。
“昏睡與否,非本公子可控。但經郭醫官銀針所激,此刻倒是並無半點疲憊虛弱之感!”
王鎮瑜也不多說廢話,直入正題:“兄台說祈神遣魂是巫術,這聽起來像是兵巫引魂的技能,但郭醫官又說兵巫和他們的秘術早就沒了,你又從何處學來呢?”
“本公子未得封王又無差事,閑時頗多,喜搜羅冷僻古卷遺簡。此前從坊間偶得一冊名題曰《妖術拾遺》之卷,內載妖術修煉施放之法六篇。祈神遣魂術最易,隻需將亡之際,心念遺願並輔以一咒,複誦三遍即可。
術成,昊天上帝即遣元神入主軀體,代為完成此願,諸如拜別高堂妻兒,殺敵複仇之屬。新的元神入身原主即散,不論遺願達成與否,新者亦將在十二個時辰後消散。
本覺此術甚是無用,但閱所餘五術,皆須借助外物,先製法器,再以自身精血及藥丹養煉,施術時又須祭出法器念咒,頗為繁瑣。好奇之下,貪此術簡單而學之。
此前便疑過術實為巫術,聽聞郭醫官方才所言更是確鑿,‘妖術’即‘巫術’也。此卷尚存於宮中藏室,恩公若有興趣亦可閱之。”
“臥草!十二個時辰後我也要消散?”王鎮瑜雖知自己絕非天神所派,但如果那死鏡子就是這個時代的人們口中的昊天上帝呢?那可真是來這裏一日遊了,但死鏡子的目的又是什麼呢?消散是指死在這裏還是回到自己的時代?看來有必要打聽下死鏡子的存在了。
殘魂正想問何為“臥草”,但王鎮瑜沒給他機會:“兄台此前曾說,我將你撞回體內,當時可曾見我手上持有什麼物件?”
“本公子也是初使祈神遣魂之術,未料得恩公乃是從天直降,並未抬頭張望,被撞個正著當即暈去,實不知恩公有無所持。”
頭頂正是殘魂的三魂浮出之處,古卷上根本未提這兒也是所遣元神的入體之處,而且王鎮瑜尚未等他徹底浮出便心急火燎的下來了,可不就撞上了嗎?最終吃虧的還是殘魂這個召喚者,殘魂想起便覺委屈,但還是關心的問了問:“可是失了從天庭所攜寶物?”
“算是吧!兄台可曾有在哪冊古卷中,看到過一麵關於帶有鈴鐺的青銅鏡的記載?”
“恩公所言之鈴鐺,可是指鈴鍾乎?青銅鏡雖價昂,然亦尋常,飾鈴鍾者多如牛毛,未見有古卷特意提及。”
“無妨,隨便問問。”王鎮瑜懶得多說,跳到新的問題:“祈神遣魂篇或別的妖術篇中可有提到過一體二魂之事?新魂會有原主記憶嗎?能否輪掌身體?是不是隻要是我心中所想你皆可知?”
“本公子所記深刻者,唯篇中有言‘新魂臨舊魂滅’。其餘似未言,又或有所言,不敢確定,稍後看看便知。掌軀之事,昨夜初醒已試,欲動一指亦所不能。依郭醫官之言,應是魄已散沉地下。至於恩公心中所想,若是一念閃過,又或紛亂雜識過多,便不可知。如此時清晰所想,則皆可聞,如聲響耳側。”
此前王鎮瑜在搬泰王屍體時,還曾想過把身體還給殘魂,重活由他幹,看來是不可能了。
“兄台覺得郭醫官此人可信嗎?”
“郭醫官既不知曉一體二魂之事,必當恩公是本公子。且不說郭醫官對仕途並無追求之心,既有,也難從一幾近被父王遺忘的庶子身上謀得任何好處,故斷無欺騙之理。”
“聽兄台如此說,便放心了,那我這就讓鎰去通知郭醫官!”
天殘地缺組合的效率很高,當下喚了鎰來,讓他前去知會郭醫官,當聽到鎰提起郭醫官為他診腿配藥僅收一枚環錢的事,經殘魂解釋了一枚環錢的價值後,王鎮瑜更是對郭醫官好感倍增。
“兄台!依遣魂術所言,我現在是不是隻餘下不到六個時辰即該消散了?”鎰出去之後,王鎮瑜又問殘魂。
“應是如此!恩公元神回歸天庭之時,也應是本公子消散之時。”殘魂聲音聽來也有些落寞,“恩公尚有別的心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