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時,發現自己置身白色的世界中,白色的牆壁、白色的床單、和自己身上白色的繃帶,知道這不是天堂,自己還活著,在醫院裏。緊接著聽到一片興奮的驚呼:‘醒了!醒了!‘一張張熟悉的麵孔映入眼簾,阿龍首先衝過來問:‘誰幹的,是不是戚峰那雜種!‘
眾人都靜下來,等待我的回答。我很平靜的看著他們,鄭琳楠站在阿龍身邊。充滿好奇的望著我,司機老兄一臉焦急,恨不得替我說:‘對!就是那雜種!‘父母都一臉嚴肅,我又從母親臉上看出了自信,她相信我能做出正確的決定。
我很深沉的笑了一下,緩緩的搖搖頭:‘過去的事我不想再提。‘
‘什麼!你胡說什麼,難道就這樣算了不成!‘阿龍怒道。
鄭琳楠更加驚奇的望著我,像在看一隻經常出現在自己夢中的外星生物在現實中幹自己從沒見過的事。
司機老兄捶胸頓足,痛苦不堪,直拿自己頭上那不服約束的亂發來出氣。可憐那些頭發,無緣無故成了犧牲品,死不瞑目。
父親的臉色依然那麼嚴肅,體現出了職業軍人所特有的冷靜。
母親則滿意的點點頭,為我解圍:‘我們先出去吧,讓他休息一下,以後有的是時間。‘聲音雖不大,卻有著一股令人無法拒絕的力量。所有人都沒有反對這一建議,默默的走了出去。
我獨自躺在床上,閉上眼思考著這件事的始末,還是不能說出真相,倒不是怕他們報複,而是怕中計。他們動手之前,一定做好了周密的部署,肯定有不在現場和沒有作案時間的證據,才敢膽大包天的行動。我如果一下子就咬定是他們,萬一被反咬一口,說我血口噴人,栽贓嫁禍,到最後逮狗不成反被狗咬,自己再身敗名裂,那就虧大了,先查清楚再說話。
又過了一會,阿龍進來了,隨行的還有鄭琳楠和司機老兄。阿龍幾步跨到床前,一臉興奮之色,道:‘原來是這樣,你小子怎麼不早說,要不是阿姨告訴我,我還真想不到,差點被你急死!‘
司機老兄也高興地連點頭:‘是啊!是啊!‘
我苦笑一下,問:‘你打算怎麼辦?‘
阿龍拍著胸脯:‘我先去調察一下,找出他們的破綻,給他們致命一擊。‘說完轉身就走,司機老兄連忙叫他:‘喂!帶上我,我的車就在樓下。‘
阿龍回頭道:‘好,快點!‘又對鄭琳楠說:‘楠楠,你在這陪阿易,我下午再來。‘我還想婉言謝絕,鄭琳楠已一口應下來,我再一次墜入痛苦的深淵。
他倆走後,屋裏現出難堪的沉默,我不堪忍受,率先打破僵局:‘我父母在哪?‘
‘他們先回去了,叔叔還有事要辦,阿姨待會送午飯來。‘
我點點頭,掃了一眼鍾,快十一點了。
又是一陣沉默,她先開口,問了一個極具震撼力的問題:‘你很喜歡玉姿吧?‘
我一愣,呆了半晌,才出聲:‘什麼意思?‘她看了我一眼,非常幽怨的目光,笑道:‘她待會就來了,你有沒有想好說什麼話?‘
我又呆了一下,訝道:‘你怎知她待會要來?‘
‘很簡單的推理,諾大一個醫院,怎會沒她的眼線,你剛醒來她第一時間就知道了,上午沒來,下午肯定會來,而且是三個人一起來。‘
‘你是說戚峰和蔣樂天?‘
‘不,戚峰和李默存。她來,戚峰肯定要跟來,她不好拒絕,便會拉上李默存來穩定局麵。蔣樂天是幕後人物,不會經常拋頭露麵於公開場合。‘
‘你好像已經和他們劃清界限了。‘我很納悶。
她臉微紅,道:‘階級立場不同嘛。我現在和你們是同一戰壕的。‘我開始沒聽明白,後來才悟出她和阿龍是同進同出的,因此才與我們站在一線上。想愛情真偉大,能使深仇大恨的人化敵為友,也能使素不相識的人揮拳相向。
她又道:‘其實你的敵人並不多,真正分清立場後你們的敵人隻有戚峰和蔣樂天,其他人都是你的朋友,隻是現在真相還沒有大白,所以很難把敵友分清。‘
我們又敘了一會兒,母親送飯來了,全是我平時最愛吃的東西,鄭琳楠本來想走,被我留了下來。經過剛才的一席話,我對她的看法也有所改變,不管我們以前有什麼摩擦,已在剛才的談話中冰釋了。做錯一件事不要緊,總要給人一個機會,再說她也是阿龍的人,怎能怠慢。
我們三人就在醫院的病房裏席床而坐,品嚐著滿床的珍饈美味,毫無顧忌。沒多久,飯菜見底,狼籍頓現,其中我吃得最多,平常一人在家吃,沒人搶,還吃不了許多,今天大家一起搶著吃倒搶出了食欲,果然還是與眾樂樂,看來,不比不爭是永遠不能進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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