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米花叔叔”和“冰淇淋館長”(孫莉館長)與小小導覽員合影,圖片由麓湖·A4美術館提供。攝影:王文傑
在最近一次A4美術館“小小導覽員”的結業典禮現場,我們將不同導覽小組的孩子和家長邀請到美術館大門口的“露天劇場”,在映襯著晚霞的湖畔,一起合作演出了一出劇目。為了配合孩子們的演繹,我也戴上了鬈發頭套和搞笑眼鏡,與館長一起和孩子們搭戲。這是幾十位平均年齡隻有七八歲的孩子在兩個月內完成的創意導覽項目,他們自由設定“導覽角色”,與老師一
起完成屬於自己的藝術劇本。孩子們創作了生動的“魔法故事”,通過不同的戲劇表演方式為觀眾講述當時展出的“人與科技”“人與自然”的藝術作品。他們用簡單易懂的語言與動作將這些晦澀的藝術作品詮釋得淋漓盡致。看著這些小導覽員跟著美術館一點一點成長起來,我們無比欣慰。美術館成了孩子們習以為常的接觸廣闊世界的平台,他們的思考、感悟與成長都印刻在美術館的台階之上,成為我們工作的基石。
另一次,一位外地來拜訪的策展人向我了解美術館的兒童展覽項目。我把她帶到A4的兒童館,我的同事正在給孩子們做工作坊。孩子們看見我來了,跑過來與我打招呼,我就詢問起他們最近創作的想法,交流接下來要和他們一同策劃的展覽。這位策展人對這些剛剛上小學的孩子的自信表達有一些驚訝。我對她說:“這些孩子把這裏當成他們可以自由表達和發揮的場所,他們愛這裏也許勝過學校。”這位策展人好奇我們用了什麼方法,我告訴她,方法其實很笨拙,就是放下身段去認識你的觀眾,也讓觀眾和他們的家庭認識你,然後一起碰撞、一起合作,創造新的可能性,在不斷地試錯、賦能的過程中,美術館成就了這些合作者,也同時讓自身乃至社區與城市的文化生態變得更好。當你走在美術館裏,會有人
像在熟人社區或者學校一樣與你打招呼;當你感覺越來越了解對方,彼此的信任在增加,這便是一種特別簡單而幸福的工作狀態。我們將此種方法歸結為“社區生態型美術館”工作模式,這也是一種共同生長、相互賦能的行動方法。
A4美術館為每一季展覽的小小導覽員準備特別的結業儀式,比如,根據大家自選的導覽角色自擬劇本排演戲劇。圖片由麓湖·A4美術館提供。攝影:王文傑
過去,博物館的藏品通常是“死”的。我們花費了大量的精力去研究這些“沒有生命”的東西,把它轉化為可見的知識“喂給”來訪者。但今天,我們需要改變我們的視角與思路,美術館在提供智識生產的基礎上,還應該花更多精力去對待人、激發人。我們的理想是建立一個對兒童友好、對公眾友好的美術館,它是一個既能回歸曆史、又能通達未來的地方,它能站在生命的起點探討生命,用藝術的未知去發現未知。這是一個平等交流的地方,在這裏沒有真正的權威,孩子們可以說他們想說的、做他們想做的,在他們不敢說、不敢做的時候,我們會用藝術的思維去啟發他們,幫助他們相信自己、實現自我。這個過程也是我們自己的一次蛻變。我正是在這個時刻,重拾了對於藝術的信念。